少年不知愁滋味,将知于愁,便觉深愁。除堆积在心中这些愁绪之外,沈勋还有其他困扰,那就是居家这段时间,他阿母贺氏对他突然又关心许多,每每召他入室陪伴。若只如此还倒罢,沈二郎虽然推崇义气,但也并非罔顾孝道,起居殷勤问候都是应有之义。
可是让沈勋有些受不是,他在陪伴阿母时候,往往会遇上洛中其他人家家眷来访。每每这时候,沈勋便想抽身而去,却不被阿母所允,只能继续无奈作陪。可是他对那些帷阁妇人话题是完全提不起兴趣,根本就懒于去听。
那些各家眷属,往往会携子女同来,沈勋便要负责接待他们。若是少年郎还倒罢,沈勋可以跟他们讲讲学府求学轶事,不着痕迹炫耀下自己于学府威名,或者带他们欣赏下自己器杖珍藏,逛逛府内马场、射堂,再加上去见见阿秀等堂兄弟们,也算能应付过去。
最让沈勋感到头疼,还是
有忍气吞声习惯,放学之后集结数百之众,各持器杖浩浩荡荡往义园而去。
但是,结果则更加悲怆。当这些学子们抵达义园时候,才发现他们对手超乎寻常强大,足足五千名驻洛王师!除此之外,还有行台大长史杜赫等高官,包括馨士馆接替范汪担任新馆长孟嘉等众学士。
沈勋虽然没有亲自到场,但哪怕仅仅只是通过同窗时候描述,也能想象到当馆院数百学子突然出现在整整五千驻洛王师并众行台大员和馆院学士们面前时,是怎样种飞蛾扑火壮烈!
当时情境如何,已经不可细言,反正直到现在为止,那天出现在义园外学子们课业加倍之余,还要负责整个学府区洒扫清理,这桩惩罚,据说将会直持续到他们结束学业。
总之按照同窗描述,当时新馆长孟嘉脸色浓黑如漆,那也就注定在馆长卸任之前,那些学子们只要日还在学府进学,都不要再想有好日子过。
之后发生事情,也让这些学子们更加绝望,原来隐藏在背后、他们真正对手竟是梁王!梁王划定伊阙片区域为义主立祀,而义园正巧落在范围之内。
如果不是梁王之后发声,称赞学府少流尚义之风,这件事也没有那简单收场。
不过馆院学子们这次集体翻车也不是没有正面收获,他们原本那种约斗风潮也算是得到定程度认可,甚至在义主祀园中专门给他们留处场地,如时流贤士们出入龙门议场,甚至于就连各种搏击技艺都因此进入馆院课业之中,不乏军中老卒入此执教。
但无论后续发展如何,那悲壮学府五百义士每天忙碌身影还是固定出现在学府各个区域。这是馆长治学权威体现,哪怕梁王和行台都不会随便干涉。
对于自己缺席,无论是何种原因造成,沈勋都有些不能释怀。虽然也托同窗慰问补偿,但每每思及,还是难免神伤自惭,觉得自己辜负义气,已经不再是往年那个纯粹、资深义气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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