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各首领刘显年在三十出头,本身看来与晋人无异,并无明显胡众特征。其时匈奴内附已久,尤其是作为五部匈奴最大支屠各,早就摆脱许多部落习气,上层权贵们更是汉化已久,屠各刘氏或许文化造诣还比不上晋人望宗,但在其他方面相差无几。甚至汉赵刘元海作乱时,更是宣言直承蜀汉。
刘显出身也是屠各大宗,汉赵皇族远亲。关中刘曜覆亡后,其人率领本部并部分汉赵余孽归降石赵,保
涡口西岸奴营规模虽然不如东岸宏大,但也驻兵万余,分散在沿岸各处兴盛所在。尤其是距离淮水数里外北面,三座营寨并驻于此,因为此处涡水河道收窄,水面上建设起数道连接东西、运输兵众资用浮桁。
此前江上恶战通,不乏乱卒逃向西岸营垒,将水上各种防御设施冲撞得塌糊涂。尤其当淮南中路军抵达战场,叫嚷出奴主石勒已死消息后,场面便更加混乱,兵众们各自聚集在相熟兵长身畔,乱声叫嚷频频有问。那些兵长们所知军情较之寒卒也并不多,即便是有心请示将官,也因被兵众团团围住而脱不开身。
数处营垒全都乱成团,根本没有明确指令去号召这些惶恐兵卒到底是要留下来继续战斗,还是该越营而出,哄而散。
场面之所以变得如此混乱,还要归咎于镇守于此奴将指挥不力。奴军在西岸将领也有七八人,其中最重要便是石虎心腹部将李菟和匈奴屠各义从首领刘显。
李菟在战前所接受军令是尽量控制西岸这些兵卒,勿使其众哄而散。不过其人只是石虎义从所出,新晋将领,本身部曲义从都无多少,在奴军中更是绝少威望。此前局面还未崩坏时,他还可以狐假虎威,借着中山王威望约束指令将领和兵众们。
可是随着奴军在江面上被杀大败亏输,徐州奴将刘徵更是裹挟溃众直接临阵脱逃,西岸各营中那些奴将们也是既惊且疑,首先想到便是集结自己亲信部众,各自攒聚起来以自保。即便李菟再有军令传来,也都直接置若罔闻。
李菟最开始还在试图努力扭转这个局面,可是溃众冲击加上营防本身卒众混乱,令得局面更加不可收拾。当他亲自入营想要震慑乱众时候,竟然险些被两名奴将率众挟持以逼问详情以及中山王具体打算。
其人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本身也是心有余悸,更加不敢再冲入营中,索性直接带上自己本部两千部众离营而出,上马集结绕着几处奴营呼啸来去,想要如此逼迫奴兵们困守于内,不得出营。
他这做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当淮南中路军抵达战场后,涡水东西两岸交流就此戛然而止,李菟再也接受不到来自东岸中山王军令。之所以会如此,并非用于交流浮桁被摧毁,此时淮南军进攻重点还是东岸中山王所在营垒,对于西岸也仅仅只是派出几艘战船别部绕营攒射打击。
真正断绝两部奴军联系,还是防守于浮桁三处营垒屠各军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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