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主石勒在得到信报之后,原本风寒病体,病情更加重起来,甚至直接气急昏厥。此事外间自无所知,但程遐也是有自己消息渠道,得知此事之后,心情自是畅快。此败与他而言,可谓是双喜临门,方面重创宿敌石虎声望,另方面则乐见石勒气急败坏。
如今国中围绕颖口军败可谓众说纷纭,热闹非凡。程遐当然也有自己看法,他虽然与石虎积怨深重,但对于石虎军事之能也是有着足够重视,并不认为此败完全是石虎轻敌所致,更多大概还要归咎于石勒自以为深谋高智但却弄巧成拙调度,急急将石堪调离外镇前线,令得前线军心动荡。
本来胜败都为兵家常事,羯国在兴起过程中本来也不是常胜不败,如今国势正是昌盛,次败绩虽然有些让人无法接受,但也并非不能承受。但是由于近来国内大动作频频,国内已是人心浮动,不乏忐忑自危之念,因而这场兵败究竟能给时局带来多
“哈哈,终究还是险胜半着。世仪过执于方寸,反倒失全局衡量。”
眼看着美婢将棋枰上棋子黑白分拣,程遐手捧浓香酪浆浅啜口,状似极为愉悦。眼下他,时服于身,散髻垂发,相貌略显清癯,神态却是淡然,已经没有石堪刚刚归国时那种颓丧与病态。
“明公弈力高深,凤是自愧不如,方寸尚且不能争得,又怎敢妄窥全局啊。”
钱凤闻言后便笑语声,因有纱巾覆面,倒也看不出神情如何。
程遐局得胜,兴致正浓,待到棋枰收捡完毕,正待邀请钱凤再来局,突然门生入内汇报又有苑内中使入府请问体中何如。程遐闻言后,脸上之淡然微笑顿时荡然无存,冷哼声后便说道:“告诉中使就言仍是病体沉重,深养室中,不敢衰容见客,更不敢秽病之身面见主上。”
门生领命而去,不过程遐好心情也不复存,摆手驱退左右侍者,望着钱凤不乏忿忿道:“老奴待如卑器,事急则礼问,事缓则闲弃。此前他是自负谋深而独专,如今弄巧成拙,又想要集群智众力以补前错。哼,如此反复无常,已是全无人主品格!”
讲到这里时候,程遐已是不乏幸灾乐祸,可见对赵主石勒积怨之深,甚至在钱凤这个远未可称亲信门客面前都不加掩饰。
他当然有幸灾乐祸理由,此前石堪归国,不独只是让他权柄大失,际遇更是有云泥之判,因此沦为国中笑柄,简直就是被赵主玩弄于指掌之内。
可是前段时间,南征大军在淮上颖口大败亏输消息传回国中,顿时在襄国都中响起哗声片。在攻灭汉赵之后,羯国在中原已是家独大,四夷虽然仍有不驯迹象,但也不过疥癣小患。
今次大举用事于南,对手不过是内乱不已、苟存江表残晋余孽,本为必胜之战乃是国中共识。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几十万大军南向,非但没有旗开得胜,反而是大败辱国。这对国中人心所造成冲击和动荡之大,实在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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