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严穆这歪理,程遐倒是很认同,闻言后便点头应是:“勇力者恃凶结怨,斗志者阴谋取死,人之生死祸福,终究还是要靠自心取舍把持,过怨于身外,反倒是庸人俗念,迁怒其余。”
“不过散乐通玄,本就不是俗人能常享之乐趣。若常沉湎于此,譬如鱼虾曝陈于山梁,走兽溺水于深涧,焉能不受所害?此非散食之毒,而是人处非份。程公自是不乏雅趣,但也多有杂务缠身,不能长守清静,因此还是怡情适意,不可久为。”
程遐闻言后,更是连连点头:“若非幸遇严师君,又怎能多闻此类贤声而有受教。可惜世人多有俗尘遮眼,杂念塞心,似严师君此类独守真知高贤,反倒成人世之异类。”
钱凤早已经磨练城府深厚,喜怒不行于色,但在听到程遐对严穆推崇,悬臂抄书毛笔还是下意识顿顿,在纸上留下点墨痕。
程遐对此倒无多少关注,转而又开始讨教起类似他这种俗人如果要常常服散会有害处。
劳你来观望。”
待到众人退下后,程遐才笑吟吟对钱凤说道。他虽然不曾身入江东,但也曾经听过钱凤之名,对于其人不乏好奇。尤其其人辅佐主公王敦都已经功败身死,但钱凤却能毁容避世逃入北国,如此番经历,更给此人身上增添几分神秘色彩。
钱凤并没有隐瞒自己身份,当然也不是要主动坦露,实在是刘隗已经知道他真实身份,而他要接触程遐,刘隗是不可能替他承担风险做出隐瞒。不过幸在他在江东也没有什好名声,与沈家亲密关系就连刘隗这个南面逃来之人都有些不确定,程遐更不可能由此联想太多,倒也不会因此而有什危险。
“光禄垂问,凤实在不敢当。残躯尚能存世,已是人生大幸。于此重逢严师,更是苍天垂爱,起居侍奉,岂敢怠慢。”
钱凤亲自为两人奉上酪浆,而后便避坐旁席抄写经书,状似身外之事俱不关注,倒真像劫后余生之后万念俱灰样子。
严穆自然又有套说辞,既让程遐对此有所警
虽然对钱凤略有好奇,但也就仅止于此。寒暄过后,程遐注意力还是放在严穆身上,闲谈几句后才又笑语道:“今日请见,还是想再向师君邀赠几剂玄散。近来多有烦扰,若无此乐,则神困体乏,饮食俱厌啊。”
严穆闻言后便让弟子取来些盛放在玉匣中寒食散,转手递给程遐,然后才又说道:“此中虽有趣,不过还是要适意而止。”
程遐听到这话,倒是有几分警惕,微微皱眉道:“散中不乏毒害,此事也有闻。但那是俗人劣技不能达玄,但严师君此技通玄,难道也不能免除此害?”
“散中自有玄乐,此非俗人能持,庸人自害于身,又岂止于此端。,bao以求死,*以害命,俱是取死之道,岂可独咎散食?”
严穆深谙于此道,自然有其套说辞理论,这世上自取死路人多,相比较起来,服散而亡比例已经算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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