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正需要警惕还是那些各拥部曲义从悍将,不独独只是那些杂胡渠帅和郭敖旧部兵长,甚至包括他手下这些嫡系部将们,在他眼下新败、处境艰难之际,还能存留多少忠心,也都是未知之数。
对付这些恃众而骄兵长将领们,石虎也有颇多手段。此前因其在军中所具有崇高威信并素来强悍作风,倒也不需动用太多心思,军令发出,便无人敢于违抗。就像此前他强夺郭敖兵众,当他威名未损时,旦撕破脸要用强,哪怕是郭敖这样老臣旧将,也根本不敢有所违抗。
所以近来整军,石虎主要还是针对那些各拥部曲军头。首先是杂胡之中那些素来
盛夏闷热,哪怕是在晚间营帐内也不例外。尤其帐内刚刚又死过人,虽然有仆役清理过血迹尸首,且撒过香料想要盖住血腥气息,但诸多气味揉杂起来,更让人头脑昏昏沉沉,思路都变得阻塞起来。
石虎又在帐内拟定几条调令,周身已是细汗密沁,更觉闷热难当,于是便就起身准备巡营次。
他这里刚刚披上轻甲,帐外众将俱已集此待命。虽然颖口溃败致使兵力大损,许多嫡系兵众也都派遣出去分守各方,但眼下中军营垒,所聚兵众仍有五千余。
刚才与张豺交谈,石虎虽然是副百折不挠、越挫越勇口吻,但其实真实心境,远没有所表现出那乐观。而且大军形势之恶劣,也绝非言语能够表述出来。
虽然此前趁着战败消息尚未扩散,石虎抢先步以强硬手段夺来郭敖人马以补充战损。但是对于郭敖这些旧部,他同样不敢信任,因此甚至不敢驻守在近畔谯城,而是在野地里设下营垒,就是担心兵众或会作乱反围谯城,同样也不敢将自己嫡系力量全置于谯城附近。
虽然言中尚是不乏镇定,但是大军营垒布置却,bao露出石虎眼下惶恐局促心情。
营垒布局极为广阔,除五千多中军义从攒聚于主帅营垒周围之外,其余各路人马俱都分开驻扎。这样分散扎营设置还不同于此前在淮上基于地势地形,仅仅只是单纯为将各部兵众分隔开,避免让他们聚集在处弄*生乱。
石虎并非天生权术,但也是步步从微时磨砺而起,所以对于小民寒卒所思所想并非无所知。对于御下之术也自有其心得,其精髓根本,无非是镇之威吓,驱之利用。
今次兵败,虽然令得士气大丧,但也并非不可挽回。绝大多数兵众,本身是不知大军到底遭遇什。南人没有趁势远攻上来,虽然让石虎没有野战回击、反败为胜机会,但也并没有将兵灾性命威胁直接施加到每个兵卒头上。这些兵卒所能感受到只是仓皇混乱,盲目之众骤然受惊,甚至不明白具体威胁到底是什。
蚁民们就是这可悲,受于大势裹挟,盲行于世,大势向前他们便向前,大势败退他们便败退。只要不是受到*心者蛊惑煽动,他们就会盲从奔波至死,也绝对不会兴起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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