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张豺全副衣甲冲入帐内,眼见此幕后便摆手对那些兵众道:“全都退下!不得召令,不准入帐打扰大王入眠!”
兵众们闻声后如蒙大赦,俱都叩首退出。而后张豺才唤来亲兵低声道:“先前持械冲入,打扰大王休息之众,俱都拉出枭首示众!”
这时候,石虎已经抛掉刚才斩落那首级,染血战刀也并抛落在地上,听到张豺密令,也并无特别反应,转身扯过单衣披在身上,坐回帐内案后,这才眼望张豺问道:“颍上可有讯息传来?”
“还未……”
张豺心知大王近来心情烦躁,喜怒无常,哪怕自己这个心腹之将,也难猜度其人心意,因此凡有面见,俱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懈怠。
夜中,位于涡水上游、地近谯城奴军大营中,多有兵卒披甲肃立,同时也不乏游骑出入,游弋于内外。惨淡月光挥洒下来,映照出片警惕肃杀营防画面。
突然,位于营垒中央座营帐中传出声,bao烈咆哮:“谁人夜中濯马?”
围聚在营帐外士卒们闻言后,忙不迭左右观望,继而便分出两人匆匆行入帐内,下拜恭声道:“大王,左近并无闲人洒水洗马。”
此时,石虎正脸,bao躁坐在竹榻上,须发凌乱,瞪大双眼在营火映衬下闪烁着灼人凶光。因为盛夏酷热,他身上不着寸缕,护胸黑毛被汗水浸湿,软软贴在胸膛上,胸腹以下因为今年养尊处优多积赘肉而层叠挤压。
听到兵众汇报,他眸光更是闪烁不定,两眼直勾勾望着跪在榻前兵卒,阴恻恻问道:“你没有听到水声?”
石虎听到这话,当即便冷哼声,脸上已是流露出浓厚不屑:“蛮土貉奴,终究薄胆,若无天地之力助阵,便不敢为战。据守颖口,尚能兴水为害,结果却因怯行,坐望战机流逝……”
“南乡贼众,不过水泽鱼虾之类,稍悉弄水自存而已,大王烈行于中原,风尘张扬不掩日月之光辉。此前能因地利暂保性命,那些南贼已是侥幸至慎,又怎敢再主动出击。”
张豺闻言后,便也顺着石虎话风说道。
“倒也无谓贬之过甚,今次大军小挫,确有失察之过,让那南貉沈维周有弄*机会。被甲多年,又不是不曾尝过败绩,这也不算什。”
“大王威名赫赫,岂是时战所积!早年刘永明
“没、没……卑下再率人出营细察……”
“出营细察?没有查探清楚,就敢言无人入近?”
石虎听到这里,已是勃然大怒,肥硕身躯自榻上跃而起,骤然前冲扑至那兵卒面前,手抓住此人额发,手探出抢过他佩刀,挥刀横斩,顿时便将头颅斩落颈下。
帐外兵众听到生息,当即便忙不迭涌入十数人,俟入内,便见石虎赤身持刀而立,手中提着那兵卒首级,双眸惊张还未闭合。而石虎胸腹两腿之间,俱是鲜血淋漓,显得无比狰狞。
兵众们俱为中山王满脸凶光所慑,纷纷弃械抢跪于地,不敢抬头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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