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今年战事转为严峻,台臣们也担心此人留在会稽会再故技重施给其子筹措资用,那样来,许多江东少有置业进项、全仰俸给清贫台臣们怕是要年到头、举家餐风饮露。所以对他们而言,当务之急是让沈充赶紧离开会稽,让台资能够顺利抵都,至于离开方式,并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
有这些底层台臣呼声,加之不乏吴人
粮售卖,可想而知绝非寻常,很难用强去逼迫他们。如果闹得太僵,那是自乱阵脚。
其次,除纸虚令以外,台中也根本没有别有效手段去控制市场局面。当然,手段还是有,只是他们难以插手干涉,那就是少府所属鼎仓。
之所以建康城内眼下民生尚未崩溃,虽然物资供应紧缺,但是市面上仍然没有断粮,这也是得益于鼎仓调控把持。眼下几乎所有入都资用,几乎都是通过鼎仓渠道。通过对货源、渠道、市场多项把持,鼎仓职能之扩大,在如今都下内事上,几乎超过台内所有官署!
身为少府官长沈恪,如今在台内甚至已经有个“卿首”戏称。从礼法而言,少府卿当然算不上九卿之首。但从当下对时局影响而言,沈恪有什头疼脑热,对时局影响甚至要比王丞相重病不起还要大得多。
而沈恪事权激增,看似骤然,但是细思之下其实也是有迹可循。首先便是世风渐变,江东游贾商贸之风大炽,影响时人渐渐不再热衷于囤积广储,而是商贸谋利。
鼎仓立足于建康这个庞大市场,伴随着商路扩展也是将影响力深入到江东各个角落。在寻常年景,鼎仓只是充当个为交易保驾护航,给商户提供便捷仓储中转媒介。可是随着战事开始,市场需求大增,而掌握资货民家却很难再将物资直接投放市场,作为连接这二者鼎仓重要性便凸显出来。
市场需要通过鼎仓才能获得供应,而商户需要通过鼎仓才能抵达市场。鼎仓重要性,便不言而喻。当然拥有类似职能还有吴中商盟,但商盟本身就兼具地域性和政治属性,眼下更是成淮南军用主要提供者,因而其对市场影响便不如鼎仓。
台中不是没有动念收回鼎仓,但鼎仓本来就是个复杂利益集合体,众家之利归于署,而后利益该要怎分配,迟迟难有定论。而且都内鼎仓虽然是个实体,但其真正意义所在还是那蛛网密织渠道,台中要如何完全接收入手,其难度之大不逊于将诸多地方郡国事权收归中枢,是个近乎不可能完成任务。
甚至就连都内这个实体,台中都很难接收入手,因为沈充来!沈充虽然不在建康,但是两万多东扬军坐镇京府,真要冲进建康来,也根本难以阻挡。
至于台中为什松口让沈充前往京府坐镇,说起来又是笔血泪账。年前台资直接被扣在余杭拖延入都,台臣们俸给甚至都无以为继。及后虽然表态东扬撤州,动作却拖拖拉拉,仍然是生在东南个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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