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获是没有,大祸却已经临头。攻进苇塘是将近两千奴兵游骑,他们斥候在野地中发现外出游猎人众,而后大部杀上,将外出者尽数剿灭,而后追溯源头,直接杀至此处。
战斗几无悬念,苇塘里虽然不乏浅滩,但近来频频出入,也踩踏出几条固定路径。羯胡们由此杀入,扫荡几个来回,这整座营地中生者已经不多,数千人众俱尸横于此!
李陶身在内里,侥幸保住命,但很快就被投奴者指认出来,被几名奴兵拎至那奴骑将军马前。那奴将年不过二十出头,甲衣兜鍪上俱都垂挂着厚厚血浆,他下马行至李陶面前,垂首问道:“你是淮南沈维周属官?”
“是、是,他就是……”
同受擒老者忙不迭点头,惨烈厮杀已经让他吓得昏去醒来几次,此时听到奴将问话,忙不迭开口说道,想要乞求活命。然而话喊到半,
但等却非胆怯之徒。家资都是共有,你也不能人独享,即刻去信家里,再集资货送来!来日家若能得显,富贵同样与你共之!”
那个六郎为逼迫李陶就范,甚至以性命威胁,直接斩下他左手尾指,逼他写出血书送回淮南。然而江防越来越严格,淮南之家虽然忧心李陶性命,但也实在找不到方法运送太多资用过江。愤懑之下,族人们怒火便倾泻在李陶身上,每日都要痛打番出气。
又过几日,族人们外出招募游食,居然与部强寇取得联系,彼此合军,共居苇塘,人众陡翻倍余,且不乏悍勇。于是胆量更大起来,频频外出,凡眼中所见,俱都抢掠而归。
苇塘里渐渐人满为患,随着人丁扩充事情变多起来,族人们也无暇再去辱骂李陶。而且另部奴众觉得来日有气象后,可以借李陶南投,因此便将他拘养起来。
李陶枯留于此,心境可谓煎熬,眼看着族人们越来越癫狂,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乃至于开始谋划是帮羯国抢船渡淮所得利益大,还是投南更有前途。
这日,大批丁壮又呼啸外出。如今这路人马已经颇成规模,此前又兼并路盗匪,甚至得几十匹马,因而活动区域也更大起来。
然而直至入夜,外出者仍未返回,李陶心里渐有不妙感觉,当即便去求见他族中那位老者叔父。
“三郎,这些日子委屈你。但你也不要怪罪兄弟们,那赵主石世龙个胡奴伧徒,尚能趁乱做大,咱们大好儿郎又怎能吞声自忍!贫富祸福都是世,你凡事都求周全,也抵不住横灾临头。眼下家集众近万,持戈者数千,往年你敢想象有此声势?就算是如你所言过淮,眼下去投,也比早前你说仓皇南去要好得多吧?”
老者对于苛待李陶也有几分愧疚,但想到眼下所聚起人众和气势,又是不乏自豪。
李陶还来不及说什,苇塘外却传来巨响震动,当即脸色便是变。而坐其对面老者也变脸色,但却无惊恐,而是满脸喜色:“如此壮声,儿郎们莫非又有大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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