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之地,素来绝远王统,幼齿少年,何敢妄言天命?主得居神州,自是天命加身。晋王若有体恤苍生之善念,自应内附于王教之下,无谓再避远乡,苦拒天意王命!”
沉思良久之后,石聪才又喊话说道:“国堂皇百万雄师,不行阴祟诡诈之道。沈侯今次阴行诡事,小有所得,不必以此长喜,已是人力能为之极。受主上所教,厚爱南北壮士,因恤人命,今日暂且罢战。虽然小有所失,且暂寄沈侯之处,来日国雄师至此,循此旧谊,便放板过淮直往取来。届时当邀沈侯同行,共赴江表礼邀晋王北归神州。”
“两军阵前不作虚语,石君卑事胡主已是悖逆,何以军败至此仍无自视之明?江表物产丰饶,万木成荫,稍作砍
听到对面喊话声,沈哲子在稍作沉吟之后,便让亲兵直言应之。
石聪这会儿心情是极为复杂,甚至于自己都不清楚,为什要让兵众去问这话,或许只是单纯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被何人所害,又或者就这灰溜溜退回去有些不能接受。
当听到对面兵卒喊到居然敌军主将便在那车阵中,石聪心内蓦地突,下意识便想不惜切代价击破那车阵擒获对方主将。可是很快,车阵外所串挂那些尸体、以及今次被偷袭懊恼忿恨便起涌上心头,顿时便将他那热切念头给打消。
观对方军阵之坚,只怕自己眼下这些人马都交待在此,也未必能够将之冲开。而且对方水上尚有舟船水军策应,对岸尚有后继,单单在眼下而言,他已经是处于弱势。
而且更重要是,此言真伪他根本无法确认,无谓为个真假难测目标再耗费人命。
打消这个念头后,石聪更觉意兴阑珊,接下来也不知该要做什。但在沉吟少许后,他自己亲自拨马上前,行至射程之外顿住,面向对面阵营,先作声长笑,然后才大声道:“原来竟是沈维周亲至,彼此分事南北,沈侯锐勇之名也有耳闻。原本尚以为不过是南士多狂言,盛名虚誉,今次小阵,方知沈侯确有显才。”
淮南军众人看到石聪亲自上前喊话,俱都不免愣。旁侧路永精神却是振,转望向沈哲子说道:“奴将军败智昏,仍是倨傲,末将请战前摘其首级!”
沈哲子笑着摆摆手,说道:“此贼虚狂罢,内外交迫具行尸,不必费力。”
说着,他又请路永替自己回话道:“此世并无南北,阁下恭事者不过伧胡僭越之贼。以有道而破无道,本就所向披靡,这是天理人伦正途,无谓言之彰显才力。阁下确是有幸,知王师锐武能战者,奴将黄权、彭彪之徒,俱已命丧骨烂,阁下尚有命寄存,若有二明识,当思苍天垂爱,晦声自退。若再从贼虐行于世,则必死无葬身之地,性命将付壮士取功!”
石聪听到这话,脸色已是陡然黑,没想到对方言辞之锋锐较之刀兵尤甚,时间竟不知该要怎样回应。但眼下身处两军阵前,若就这哑然无声,则不免更堕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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