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闳分析,沈哲子也是略有默然。其实这些问题,他也都有考虑到,绝无小觑羯奴之心,但又有些不甘心放弃这次机会,若是此谋能成,所获多少还是小事,能够凭此得振奋人心,对于未来寿春防守无疑有着极为重要意义。
但他也不得不考虑到若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后果也绝对不是表面上得失能够衡量。
但在座者也不乏人根本就听不进去李闳苦口婆心劝说,首先开口便是近来颇有志得意满庾曼之:“李将军此言,实在太丧士心!你虽然也是戎行多年宿将,但少从名将,临事权衡,难免有疏。等久从驸马,凡有战事,何曾多论敌寡众?既有战,当勇行,胜负哪有定数,自是勇者攫握手中!便如近来所历战事,从无战行前密思久度,勇猛以进,所遇奴贼,已经尽数枭首于外。”
李闳听到这话,嘴角已经忍不住颤,尤其看到庾曼之副百战百胜、智珠在握笃定姿态,仿佛早前每阵损伤过多之后苦苦哀求自
。
待到众人到来,沈哲子也不先说刘迪之事,只是表示自己想要在今日组织次针对谯郡大规模突袭,询问诸将看法。
淮南军在此主要便是沈牧部轻骑,以及曹纳所统之军,还有守在涡口路永必要时可以调集北上,短期能够集结兵力在八千到万之间。
至于徐州军眼下在淮阴还有战事,要打通中渎水到淮水联系,才能在来日防守中更从容往淮水投入更多兵力,所以在这里反而军力不多。除郗鉴统军万余坐镇盱眙之外,便是李闳所率两军之众。
眼下在涡上水营将领,多数都是沈牧所率些昭武旧部。这些人对沈哲子素来便有近乎盲目推崇,只要是驸马所谋,那就根本不必考虑,拍掌赞同就是。
真正能够提出值得参考建议,还是郗鉴旧将李闳。李闳对此并不抱乐观之想,眼下王师虽然在淮北诸多招摇,但并不意味着奴军就软弱可欺。
城父距离谯城本就不远,而谯城则屯驻着石聪数万之众,俱是精锐悍卒,绝非野中浪行郡国游勇可比。若是寻常年景,单单石聪部便可以说是淮上大敌,眼下也只是自缩于内以待大军南来,本身战力是极为旺盛。
而且水道大盛不独独只是对南军而言,羯奴同样可以借助此力。此境水网交错,单单近畔便有涡水、汴水、睢水等等,这意味着彭城等地奴兵都可以大规模调集援击。
“眼下奴众各守于境,本非新败惶恐之师,后路又有国中盛甲为继,即便暂受小迫,军心实在未失。反观军,既有近畔之敌,又有远来之患,长击于外,凡有小挫,人心已经不安,又恐奴师速至,难免要进退失衡,届时非但不能取之进功,只怕后路都将成忧。”
李闳正色说道,老实说对于这些年轻人们勇不怯战锐气,他是不乏羡慕和钦佩。但到他这个年纪,勇怯与否已经不是最重要,而是需要更加稳重,少为狂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