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少作抱怨罢!幢主可是烦躁得很,今次各部都出,斩获不少。唯独咱们这部在外浪行十几日,所获却只千数丁口,粮都不足千斛,返回必受护军问责。你再多抱怨若被幢主听到,必受迁怒鞭打!”
旁边另奴兵开口叹息道。
听到这话后,先开口那名奴兵神态间已是充满不屑:“今次无甚收获,又能怨哪个?还不是幢主自己性怯误事!沿途不是不见大寨高坞,他却不敢上前击破,单只扫荡野人又能得多少!还有咱们若是行在涡湾,还能借借水力,路绕远,他又不肯弃杀那些晋奴老朽,能有此获已经是侥幸得很……”
此人开口,便是滔滔不绝,可见对那位兵长幢主已经是积怨良久。
旁边不乏奴兵听到这抱怨声,便也都纷纷加入讨论:“索夫你也不必多抱怨,谁让人家是国族同种,中军老营户!你就算作战勇猛又如何,合族上下都要为人义从杂使,怪只怪你们族里不出个扫荡天下大单于!”
平原野地上,千数名衣衫褴褛之众正缓慢而行。队伍中男女俱有,老弱幼童却少,个个面有饥色,脚步虚浮。
行在前方尚还有几分幸运,偶在野地中发现些许青色野菜,便扑上前以手刨出,将还沾着泥土野菜塞入口中,苦涩草汁杂着土腥味道,都能在唇齿间回味良久,仿佛人间至极美味。
落在队伍后方则就没有这样好运气,所见都是踩踏得片狼藉道路,连草根都无条。
在队伍侧方,则有七八两木架大车,上面堆叠着十几个麻包,均以草毡覆盖。车轮痕迹极深,虽有老牛、驽马于前,但也难借太多畜力,大多还要靠人力去拖曳推行。
而这些拖车,便是这队伍里体魄最强健丁壮。虽然言之丁壮,但个个也都面黄肌肉,徒剩宽大骨架。
那个名为索夫杂胡闻言后便撇撇嘴:“他是主上同族又如何?性怯似鸡,终究无甚前程。往年国主也只是乡野凶徒,谁知索氏来日不受天眷!”
此言自是犯忌,但左近多杂胡凶横之徒,闻言后却只是哈哈笑,甚至有人已经凑趣讨要起官职来。
不过也有人为那位幢主鸣屈言道:“幢主谨慎,也不是没有道理,宁保命,不贪功。眼下南
队伍前后侧翼,有将近两百余名羯胡游骑在周遭巡行奔走,间或挥鞭驱令那些难民们速行。
队伍行至处坡地,速度便慢下来。难民们体力已经被压榨到极限,哪怕只是幅度稍大抬腿,都已经临近到崩溃边缘。
胡骑们却无体恤之心,十数人分出去散入队伍后阵,挥鞭抽打落在最后方些老弱之人,讨饶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直接倒毙当场。有此性命威胁,如老牛缓慢徐行队伍速度又提升几分。
“这些晋奴真是可厌该杀!若不打杀几人,就会*猾留力,拖慢行程!”
名奴兵自队伍中行出,弯腰用从尸身上扯下麻布杂絮擦去刀刃上沾染血水,脸,bao虐之色。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