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鉴见状,便也不再多说,他在来之前便已经吩咐部众奔驰向此,肯定能赶在淮上援军大部队到来之前接手戍堡。不过俱都是轻骑简行,届时肯定需要沈哲子提供械用,这小子尽管眼下嘴硬,届时为维持淮南局面,肯定也要任由自己索求。
“其实彭彪所部已经被逼迫至此,即便刀甲不施,未必不能竟全功。”
途中沈哲子又说道,而郗鉴闻言后只是笑笑,他只当作沈哲子是少年人意气盛不服输自安慰,彭彪如果真放弃反击,那绝不会选择淮南小城这难作长守之地。
然而到营中,两人还未入帐,便有兵卒将彭彪求降使者引来。沈哲子接过彭彪投降信件,笑着对郗鉴抖抖,你再能啊,你再忸怩作态啊!现在就有个不用代价,直接纳降机会,再多说什,淮上诸堡还不给!
郗鉴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接过信件来看看,继而便正色说道:“奴儿不可信,此贼绝无束手投降之心,无非以此为诱,拖延时间罢。维周你千万不要轻信,给奴儿反击机会!”
上欠缺自然不只是为满足自己优越感,无非还是想争取个心理优势,告诉沈哲子如果想要全歼彭彪,必须要仰仗徐州军援助,否则难竟全功。
“淮右诸堡,乃是维周你所部戮力而战才得,若空手来取,实在是不乏愧念。更何况,如今淮阴战事也是激烈,若再抽调余卒奔赴淮上,其实也是应接不暇。”
讲到这里,郗鉴便不乏难色。他想不想要淮上诸堡?做梦都想!
徐州军那些军头们,桀骜姿态较淮南这些坞壁主有过之而无不及。淮阴乃是早年主攻战场,各部纠葛已经极深,郗鉴虽然担着个刺史之名,但想要强力干涉,也是掣肘颇多。
否则单凭徐州强大军力,何至于迟迟连个淮阴都无大突破。如果大力整顿,或会引起徐北众将反弹,致使防线大乱,战事糜烂。若甩开那些人,以自己本部压上强攻,那些将领又会怀疑他另有图谋,假途伐虢。
“不过是插标待割而已,他就算愿降,还未必愿受
所以,郗鉴也是迫切想要开辟个新战场,借以破除徐州如今那种军头纠缠、互为掣肘局面。否则,也不至于沈哲子这里媚眼抛,他便急吼吼亲自赶来敲定此事。
但若这简单就答应沈哲子,郗鉴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这小子刚刚挖他次墙角,随后再抛出些好处,他就要不计前嫌相约共进,这让他感觉姿态有点低。打巴掌给个甜枣,那是长辈哄晚辈手段。
看到郗鉴脸为难状,沈哲子也真是无力吐槽,老家伙们唯有点不能接受,裤子都已经脱还要摆出个坚贞不屈忸怩姿态。不便接手,那急吼吼跑来干什?典型得便宜还卖乖,眉眼之间都写满“求啊”。
“此事暂且不提,郗公大驾亲临,虽然眼下尚是戎行于途,但也要盛情款待。”
说着,沈哲子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邀请郗鉴入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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