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还是沈哲子没有体现出足够能让人性命相托威望,可以吸引人跨境来投。
诸将虽然不乏愤慨,但也只能依从于军令。而且因为战斗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为保证士卒们体力,行进速度又放慢少许。
又行日,傍晚时分,双方便在虎梁戍南面几十里外平地上遭遇。
数千名衣衫褴褛民众们被千余羯胡骑兵驱赶南来,几无阵型可言,闹哄哄直望豫州军前阵而来。这些民众或持木棒、竹枪,但更多都是两手空空,游魂般哭嚎着往南冲来。两翼则是,bao虐羯胡骑兵用马鞭、刀枪约束着队伍,控制着方向。
面对这样对手,前阵兵卒们也是略有意外和骚乱,眼看着
随着军队渐近淮南,游骑斥候警戒规模也大范围扩大起来。所以很快,虎梁戍方向动静便反馈到军中。
“恶徒实在可恨,虐晋民,视人命为草芥,正该以死报之!”
听到斥候们回报来情景,诸将无不勃然色变,目眦尽裂。而作为统率军阵中唯俱有高机动力沈牧和韩晃也都起身,声色俱厉请战:“彭彪这*贼所恃者,无非军行进缓慢,以此坚壁清野,公然将晋民驱作血肉藩篱!末将强请出战,誓将此恶贼擒杀于野,脔割祭民!”
“两军交战,各施手段。彭彪这做,不也正是此前所预料情况之?知诸位求战心烈,但其人敢为此,bao行,不正是要打乱军部署?今次战,筹备良久,江北各部俱有所动。军若是异出,后果实在难料,来日未必会再有良机。”
沈哲子对此心中何尝无恨,但在权衡良久,还是没有同意诸将请战。淮南这战,他最大优势还非远超敌军装备投入,而是羯胡在淮地战略重心有偏。
大军冬日北上,这战本就不乏艰苦,若不能最大程度抵消彭彪野战之能,即便是胜,也会造成很大损失。而如果损失太大,这会直接影响到沈哲子后续计划。
他如今已经是执掌方面边将,不只要为部众性命负责,也要为梁郡前期大量投入负责,压力不可谓不大。为争取到个最优局面,淮地这些民众们安危,并不能放在首要考虑位置上。
这逻辑是有些残忍,但是身为主将,沈哲子却不得不有所取舍。而对于那些即将在战场上见到淮南民众们,他也只能报以遗憾,满心无奈。
过往几个月,双方对峙和渗透过程中,沈哲子也曾派遣游骑去尽力招揽那些藏匿在乡野间晋人游食。但可惜收效甚微,那些人或是对梁郡不抱信心,或是对沈哲子缺乏信任,又或对羯胡凶威太忌惮,很少有人选择南迁,大多还是逗留当地,对梁郡招抚视而不见。
沈哲子也不能抱怨这些人目光短浅,固留险地,毕竟自从永嘉年间至今,这里便极少感受到江东朝廷意志体现。就算祖氏兄弟长治于此,但他们各自也与中枢不乏矛盾,以至于民众对于江东朝廷向心力非常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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