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眼眸中,却无丁点故识重逢喜悦,有只是浓得化不开,恍如实质般怨恨。那模样近乎癫狂,令观者无不心惊胆战。正当其面钱凤,则只是垂首默立,疤痕交错脸庞分外平淡,只在嘴角噙着丝似有似无讥诮。
“钱先生……”
冯荣见状,心内已是骇然,然而刚开口,对面那老者便蓦地咆哮声,颤抖手指戟指钱凤,语调亦是颤抖:“来人!给缚紧这*贼,千万不要让他们走脱!”
门厅外瞬间涌入十数豪奴,听到老者吼叫,当即便奋身跃起,将两人扑倒在地。冯荣还在下意识挣扎,然而他本就不是什勇力之人,挣扎再多不过迎来几计老拳踢打。至于钱凤,则仿佛任命般,由人扑倒缚起,并无丝毫挣扎。
待到两人俱被反剪双臂紧紧缚起,肩背俱被重压,两膝跪地,头颅都不能抬起。
此言出,厅堂中几人反应最剧烈还非钱凤,而是旁边冯荣。
他两眼中满是惊愕,嘴唇都合拢不住,难以置信看看钱凤,又望向对面老人。
如今赵国中,他家虽然略具薄产,但是说实话,处境较之那些人身都不得自主役户们也好不多少,乃是真正底层,随时都有倾覆破家之祸。因而对于每份可能为用助力,都是极为敏感,都要奋力争取。
他是心知自己能够站在这厅堂中,经历怎样曲折,付出几近难以承受代价。然而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是小觑这位自家极力笼络钱先生,很明显眼前老者与钱先生乃是旧识。
而这样局面,已经超出他认知。心中除惊愕之外,还有份惊惧,似乎这位钱先生来历,远远超乎他家能够承受极限。勉强去笼络,就像是童子怀抱重金行于闹市,稍有风吹草动,都可能招致难以承受祸患。
这时候,老者情绪才稍稍恢复冷静,踱步行至深跪于地钱凤身前,抬手抓住他髻发将头颅揪起,直望钱凤那疤
认出老者身份后,钱凤表情倒无多少变化,面相上本就做不出太丰富表情,加之自来心机深重,能够极好控制表情。所以虽然神情没有太多变化,但其实心内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主动承担北上任务,钱凤已经做好面对切变数意外准备。然而与眼前这位老者会面,仍是猝不及防,实在超乎他预料。
面对那老者越来越慑人目光,钱凤脑海中诸多念头纷至沓来,沉默许久才终有决断,先是对冯荣露齿笑稍作安慰,继而才又迎上老者那更显炽热目光,拱手深施礼而后说道:“凤本卑流,穷途往北,不意竟能得见刘公,故识重逢,言难抒意。”
“哈、哈哈,钱世仪,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听到钱凤回答,老者反应顿时变得剧烈起来,脸庞上每丝皱纹、每根须发都在剧烈颤抖起来,他挥舞着两臂,姿态仿佛个顽童般,跃动两腿竟无分老态,只是两眼死死盯住面前钱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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