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峤听到这话,心内也是不乏感慨,抬手想要拍拍儿子肩膀勉励几句,便又听温放之说道:“王师克虏,毕复中原,绝非年浅日短之功。儿必守此壮志,不敢懈怠,待到功成之日,就算亲长天年不逮,也必奉棺归葬乡土!”
“小子讨打!”
听到这话,温峤心内洋溢满满父爱顿时荡然无存,复又抓起竹杖,于是阁楼内又是阵嚎叫讨饶。
这番酣畅抽打,温峤久病之体竟然难得神清气爽,甩开竹杖指着儿子笑语道:“下去休息吧。老父卧于空庭,也是无聊,明日你去请庾家、沈家小儿过府来见,也见见这些江北新功后进!”
温放之听到这话,已是忙不迭点头,倒不是深惧于老父虎威,而是盼望他家老子能帮他报这些劣友构陷之仇!
亲也未料到,孩儿能北上击奴,载誉而归吧……”
说完这话后,温放之便觉房内静出奇,心内尚是惊悸难安,蓦地视野晃,转头望,便见兜鍪已经被父亲提在手里,而另只手赫然握着根竹杖,心内已是慌,忙不迭掉头往旁处窜去:“庾长民、沈云貉教……阿爷不要……啊!”
过半晌,温放之垂头丧气坐在席上,屁股火辣辣疼几乎坐不稳,但见上首父亲还持着竹杖轻敲案面,下意识紧紧有些松垮甲衣,开始小心翼翼讲起江北战经过。
温峤也在仔细倾听儿子讲述,不时提问几句,有儿子这个身临其境者讲述,对于这战解不免更多。及至听到王愆期负荆请罪,眉头不禁微微皱,待听到最后论功,眉头才又再舒展开。
“沈维周知兵善驭,你能跟在他身边增长见识,也是桩好事。”
听到父亲语调渐有温和,温放之才松口气,继而便连连点头:“是是,父亲所言正是!驸马调用得宜,善恤于众,所率将士俱都、俱都心折钦佩,勇为效命。”
温峤甩开竹杖,活动下有些无力胳膊,也不禁感叹此消彼长,儿子渐渐长大成人,而他已经不复壮力。往年追打轻松而不费力,如今却已经有些追不上。
温放之偷眼看看父亲脸上渐有喜色,才算是松口气。然而旋即便又听父亲喝骂道:“老子当年率众鏖战,屡有建功时,小子尚未胎结。过江做个清场杂兵役使,也敢归家来作狂态?”
“不敢,不敢!都是劣友陷,儿怎敢小觑亲长!”
温放之连连摆手,这时候侍者捧着汤药趋行入内,他忙不迭上前奉药,待见父亲鬓角已有白发,额间也不乏皱纹,心内便觉酸,动情道:“儿今次归都报捷,只能短居旬日,稍后便要再归军阵。不能膝前奉安,请父亲定善养此身,待儿捷报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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