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怀疑庾怿敢为此举乃是受人撺掇,旦得势便不相饶,这实在太像那位新晋西中郎将做事风格。这个年轻人,敏察且才高,既有实任之才能,又不乏风雅之才气,唯有点不美,权欲太炽!
早年褚翜对沈哲子便不乏微词,这年轻人实在太不安分,总是热衷于强谋非分,毫不掩饰其人贪权恋位之野心!然而他这番感受,哪怕与相熟者比如刘超、钟雅之流谈论起来,都被人笑言他虑之过甚。
更有甚者,刘超甚至直言他心怀叵测而有偏望,生逢此时凡有壮志壮才,更宜敢当敢为,才能不负此身。就算刘超也不讳言驸马太具野心,但也认为这才是人之常情,是国之幸事。好过此世许多人有才无才,都乐于追逐肥遁隐逸之美,罔顾国危,诈得虚名!
而钟雅也觉得这年轻人凡有所进,都是直功而取,并无曲进侫幸,也不苦守门庭沽望进取。单此点,已经胜过时人良
又日朝会结束,台辅诸公们惯常又遭受皇太后番冷嘲热讽。
褚翜返回中书官署,心情不可谓开朗。诚然豫州大胜让他也颇感欣慰欢喜,然而旋即便是羞恼烦躁。庾怿呈送来捷报,不只是倍夸功事,连后续新复之土安排也都事无巨细提出方案。
中枢权弱,这是从苏峻之乱后便形成局面。方镇各自都有极大自主权,台中能够施与管制极为有限。作为台内执政之,褚翜也是极力想要扭转这个局面。他积极支持方镇复土拓疆之举,也是希望能够借此加强中枢对于方镇影响力。
今次豫州大捷乃是江北首胜,意义极为重大。胜果如何划分,后续经营如何安排,某种意义上而言就给后续类似战事奠定个基调。
褚翜也明白,台中虽然上下俱都支持豫州这次战事,但其实提供实际支持和援助几近于无。所以得功之后,庾怿想要获得更大主导权,褚翜也能理解。但问题是,不能没有分寸!
可是如今庾怿呈送上来方案,简直就是把这新复失土当作自家私土在经营,几乎没有给台中留下任何插手余地!如此目中无人,把台中当成什?难道只是群闲散无聊看客?只需要给他们击掌赞叹?
封赏和职任升迁迟迟没有下达,褚翜所困顿不只是眼前这合肥战难以决断,还有豫州后续收复淮南计划,以及荆州筹划经久收复襄阳等等。就算这些战事俱都取得成功,但事后俱都依照此例话,那复不复土又有什意义?
边地只知将主镇帅,却难沐于王教之下,即便复土再多,只不过是养成群骄兵悍将尾大不掉!
“庾叔豫,真是操之过急!”
褚翜明白庾怿迫切想要振兴家势、重复故中书在世时那鼎盛局面,但这做,只是弄巧成拙!庾怿若果真有故中书才干和人望,只要埋头苦干,认真经营,自然人皆咸附。如今却想凭着新胜之锐气而反迫中枢,已经落入邪道,更显出此人并无大格局、无大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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