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王导出任丞相远非众望所归。如果其人本身有真正实力将这高位支撑起来,些许流言倒也不足为虑。但问题是现在没有,则就显示出步履维艰、勉强维持意味。
沈哲子以此回应温峤调侃,当然不是为刺刺根本不在眼前王导,而是反问温峤声,你老人家又傻乐个什劲,这事跟你没关系啊。你又没有王丞相那多宗亲,可以扶植着步步高升,最终还不是要返回来面对自己眼前。
果然温峤听到这话,笑意渐渐收敛,又指着沈哲子不乏忿忿道:“小子可厌!”
骂完之后,温峤还是返回头来叹息声:“王处明之死,真是让太保失
“感想如何?”
温峤侧倚座榻,笑吟吟望着席中沈哲子,神情不乏几分戏谑。他近来旧疾缠身,直在家中静养,但对外间喧哗也并非全不知晓。尤其王导担任丞相这大事情,就算他不在台城,也必然会有人来征询他看法和意见。
不过温峤也清楚,他自己对这件事看法如何并不重要。乃至于时局中任何独个人对这件事看法如何都不重要,甚至包括当事人王导在内。
不过在面对着沈哲子时候,他仍是难掩笑意,忍不住要问声,想看看这小子会不会有些许挫败感。至于这点恶趣味,则是源于早前这小子居然瞒着自己针对江州搞出围歼之局。虽然他知不知道对事情进展不会有什影响,但问题就在于不知道,难免会生出几分复杂情愫。
听到温峤调侃发问,沈哲子也是忍不住露齿笑。他当然能明白温峤言中深意,简而言之就是大江前浪仍骁勇,抢班夺权未够班,他自己这里再怎跳脱闹腾,终究还是有道跨不过槛。
不过略加沉吟后他便笑语道:“藤上瓜离离,五月摘入市。摘乘金车,二摘着赤舄。三摘置乐悬,四摘涂朱漆。借问藤上子,何日换弓矢?”
这可不是沈哲子新作,而是近来都内传唱度颇高首童谣。金车、赤舄之类,便是所谓九锡。所谓藤上瓜离离,五月摘入市,再怎金贵瓜果,当然也换不来九锡。但是结合当下形势来看,那就显得很应景。
琅琊王氏中朝著名,所谓琳琅满目,并不是二人出色,而是王导这代堂兄弟们俱有时名。结果永嘉时死批,过江来王氏名声气势不坠反升,王敦作乱又死批,但家势仍未就此蹶不振,王导进封太保,今次王舒再死,王导又居丞相。
其人官位步步高升,却是伴随着王氏族人子弟们次次横死。这童谣唱词,讥讽意味可谓十足。至于最后句藤上子,那自然就是在调侃王彬,打算何时以性命铺设台阶,帮助王丞相再进步?
这首童谣对时事指向性如此明显,自然不可能是寻常人编出来。但这也确实不是沈哲子手笔,他已经过这个阶段,如果真对此有不满,可以直接摆到台面上去针对,类似酸言中伤那是以前没实力时候才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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