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个江东,乃至于整个天下,终将继续向前,阴魂或将盘踞时,但想要靠着那些冢中枯骨之余韵而把持时势,已经无能为力。
最起码那些越府旧人们叫嚣虽然凶狠,但其实对于沈哲子基本没有造成什实质性困扰。老爹归镇之后,吴中物用便开始往鄱阳调集。而在这些物用调集过程中,中间需要交涉都是直接与少府进行接洽,而少府再调用鼎仓积累,与台阁度支等官署进行交涉。
如此大规模资用调集,甚至没有经过台中漫长角逐商讨就几近完成,这让有心钳制者都大跌眼镜。
而沈哲子本身也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当他外任趋势越来越明显,同样有大量时人投入门下,打算西向建功。
但那些越府旧人叫嚣也不是没有效果,最终褚翜还是没有顶住压力而有所让步,王
不日即要奔赴历阳准备大战。这场战事进展如何,无疑吴中乡人在物用上支持至关重要。选择在这个时刻翻旧账,就等于直接攻击以沈氏为中心吴人联盟,让沈哲子不能安心北望。
听到沈哲子不乏愤慨之言,褚季野也是不乏尴尬,但是眼下群情汹涌局面又不得不考虑,沉默半晌之后,还是叹息道:“还是请驸马以大局为重,勿以枝节而害大事……”
合肥之战不只是庾怿和沈家个期望,台中也需要场大胜来告慰时人,如果此事因这样原因而流产作罢,实在是让人不能接受。
“何为大局?神州陆沉不为大,王业偏安不为大,衣冠焚尽不为大,万众蹈死不为大,胡奴虐国不为大,唯有二闲人巧言弄事为大?洛中、吴乡,千里之遥,害世者为谁?寒庶者不能耕织于乡,冠缨者不能荣养于室,何人之罪?罪者非,人不交!”
沈哲子拍书案,斩钉截铁说道。
褚裒见沈哲子态度如此坚决,腹中纵有千言,这会儿也不知该要怎说。讲到立事之从容,他家虽然已成新进执政门户,但其实根本无从附着。就算是早年庾亮,本身便得先帝信重提携,又是帝舅外戚。可是他家在中枢既没有个牢固位置,方镇又乏人支持,难免会感到不堪其重,步履维艰。
最终褚裒也没能说服沈哲子让步,只能黯然告退。
而沈哲子,也真不在乎外间那些喧闹,他如何真迫于那些所谓群情呼声,交出那些被牵涉人家,反而是落入对方陷阱,让自己阵营动荡。
他这些年,直在致力于打造个立足于政治时局之外系统,老实说就算没有中枢支持,合肥这战单凭他所掌握资源和渠道那也绰绰有余。
王导这反击不可谓不凌厉,但说实话,如今早非中兴之初越府家独大局面,经过元帝、明帝,尤其是明帝朝拿下王敦,后续时局又是走马观花变动,如今越府旧人们即便还有些能量,但也只是余烬,看似时势大,只要熬过去,余烬终将燃尽。近来都中连场葬礼,就是他们处境个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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