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凤笑语说道,心情看起来也是不错,就连满脸纵横交错疤痕都显得柔和起来。
沈哲子心内还是有份愧疚,两家交情不必说,这几年钱凤给他帮助也是极大,长隐于幕后,任劳而无功,儿子成亲这大事情都没有归乡,还在都中帮自己策划阴谋。
“世兄既已成家,想来也是方略长成,何必再喑声乡中,不妨入都来择事而任,者略复旧声,二者也能膝下承欢。至于过江之事,再择良选。”
钱凤儿子名叫钱谟,比沈哲子大岁,虽然是刑家之后,但凭如今沈家声势,已经不必在意这些旧事。就算其人没有什显才,养在府中帮助任球交际应酬也是可以。
钱凤闻言后则摆手道:“过江事宜已经筹划良久,转交旁人实在不放心。至于小儿如何安置,全凭郎君量裁。父子久疏,未必乐于长见。终究还要大事为重,实在不必贪时人伦之欢。”
结束天忙碌后,沈哲子便离开台城,匆匆去见老爹。
沈充入都并没有住入乌衣巷公主府,而是去原本沈家大宅。那里才是众多族人在都内大本营,至于公主府只是沈哲子和兴男公主私宅而已。
如今沈家大宅,是在旧址上重新营建起来,规模大大扩充,几乎占据小半个坊区,较之武康老家龙溪老宅规模都不遑多让。入都族人们,如果不是有特别原因,大多居住在此,已经聚集近百户。就连早已经分宗数代西宗族人,也不乏返回大宅定居。
沈哲子归家时候,府内已是片喧哗,大量族人子弟齐聚堂,也不乏前来拜访者。毕竟沈充才是沈家名义上大家长,又是盘踞东南多年方伯,甫入都,自然拜者云集。
沈哲子在前庭与宾客们寒暄片刻,而后便抽身往内去见老爹。
沈充身穿时服,正在房内与即将离都北上钱凤闲谈着,待沈哲子趋行入室下拜,双眼闪烁着光芒,大踏步上前将儿子拉起来,还待展臂拥入怀内,却发现儿子身高已经与他仿佛。抬起手臂重重拍在沈哲子肩膀上,神态半是欣慰半是感慨:“乱世败坏人情,倏忽经年,儿已是远迈乃父身前!”
看到老爹须发已经不乏灰白,沈哲子也是有感而发:“儿虽不能长聆父训,南北分立,但兴家益世,同心同念,天涯只是咫尺。”
沈充闻言后哈哈笑,不能见证儿子成长遗憾荡然无存,拉着沈哲子手再回席中,指着钱凤对沈哲子笑语道:“你把叔父长羁于北,就连儿女亲事都给错过,稍后定要奉酒认错!”
沈哲子闻言后不免有些错愕,连忙询问,原来年初时候,钱凤儿子已经在乡中成婚,娶是个他本家堂妹。得知此事,沈哲子不免大感惭愧,连忙避席而起又对钱凤深拜:“如此佳讯,竟不闻,实在是有亏人情!叔父你……”
“郎君不必这说,败宗劫余之人,本就无益家室,儿郎自有福泽,已是老怀大慰,倒也不必亲去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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