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何事?”
谯王蓦地自竹楼门口探出头来,瞧瞧房内形势,上唇短须微微颤,跨步上前拉住将要退出沈哲子手腕便行到王舒棺柩前,指着棺内王舒遗体叹息道:“王公哀容居然不得善态,可见江州今次之乱实在太严重!唉,实在让人心伤啊!”
沈哲子侧首望,棺内王舒遗体倒是整理得很整齐,只是喉间那道创伤实在太醒目。金铁之伤,实在算不上善终。要知道就连王衍落在石勒手中,都是排墙埋之,而王含父子则被王舒沉江而杀。见血,实在称不上体面。
沈哲子已知王舒乃是z.sha,但却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依照其身份,似乎饮鸩而死才恰当。但却自戮而亡,大概是先帝之死在其心内也是个极难跨过槛,想用这种死法化解些生者怨气。所为,自然还是王允之。
谯王已经不是第次拉人来瞻仰王舒遗容,待到与沈哲子行出时,又深深看王允之眼,而后叹息道:“王深猷实在大忍藏*,久留成患。傒狗留他归都,也真是招失策,身后诸子只怕难有善报。”
行出群人咧嘴道:“户之衰,社稷幸甚,实在是情难自禁!”
这话自然引来诸多旁观冷视,毕竟周遭王氏亲旧不少,谯王毫不掩饰幸灾乐祸,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沈哲子等人也都翻个白眼,匆匆行过,不再与这讨人厌家伙站在处。谯王也跟在他们身后,大摇大摆又再行到竹楼近畔,路诸多怨视目光,可见风凉话已是说不少。若非其人全副武装,身畔又有诸多健卒拱卫,只怕早有人按捺不住冲上来撕这张嘴。
这里虽然不是什正式吊唁场合,但竹楼内外诸多哀丧事物也都准备周全。偏侧是两排竹棚,其是王氏亲长们白服帛巾接待前来吊唁各家,另边则是王氏众子弟们跪地哀哭。至于王舒棺柩则安排在竹楼正堂里,旁侧围绕着他妻儿们。
王舒长子王晏之死在前年苏峻乱事中,比王长豫还早死几个月。因而衰服迎宾首位便是王允之,看到沈哲子他们行来,王允之泪眼未凝,片刻后还是埋首下去。
沈哲子闻言后便看他眼,你明白还这招
沈哲子自诩还算是有品格,虽然手策划将王舒除去,但如今人都死,也实在没有什搞事意图,只是端正入内拜拜,而后对旁侧拜谢王允之拱手道:“深猷兄请节哀。”
王允之双肩微颤片刻,继而抬头仰望着沈哲子,语调微颤道:“多谢、多谢驸马、多谢驸马今次之教……血泪沾襟,深刻五内!”
看到王允之伏地双手青筋毕露,可想其人当下心境,沈哲子略沉吟才叹息道:“深猷兄言重,板荡之世,立身不易,纵有所得,也是法从前贤,不敢自美。大江东去,未因人生死而竭,人事不必强记,勿蹈前辙,便是不虚。”
砰!
王允之听到沈哲子所言,蓦地拳砸在膝前竹板上,喉中发出压抑至极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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