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怎敢!弟子根本就未见到那沈氏家奴,使人传信也都备礼殷厚,不敢疏礼,实在是对方闻而不应啊!”
那信徒听到师君怪罪,忙不迭自辩道。
见这弟子神态不似作伪,卢铖便皱起眉头,喃喃低语道:“既如此,那就怪。与他家,素无旧隙,也未有为难之意,他为何要避见?莫非先前所悉有所偏差?”
卢铖之所以急着要见沈哲子面,也是自有其苦衷。他今次入都,回响看似热烈,但其实遍集于外那些求告者真正有助于他并不多。类似司马纮这样闲散宗王,不过富贵闲人而已,即便往来再密切,对于他自己在道内地位都没有太大助益。
在天师道内部,自有评价师君地位高低套标准,其中相当重要项便是其人所持受箓教众名籍多寡。道内师君名声再高,但是坛下受箓教众却是寥寥,不过时之煊赫而已,不能持久。
京府卢师君抵达建康,在整个建康城中激起回响不可谓不大。
时下士庶多有信道,而在时下天师道内几个名著当时师君中,卢师君又以谶纬之术欲断吉凶而著称。在如今这个动荡之世,大到家国社稷,小到个人命运,前途都充满不确定性,可以说每个人心内都充满焦虑感。
卢师君有此能,所受到追捧可想而知。所以俟入都,达官勋贵求告者便如过江之鲫,甚至于影响到都内清议时间都争论稍止,人人前往趋拜,只求能得言相赠预知祸福。甚至于就连苑内皇太后,都使人以束帛之礼咨问社稷前程。
身受如此礼敬,卢师君却并未恃此而自傲,拒绝苑中让其入住建平园安排,而是住进位于秦淮河南岸其坛下信众所提供园墅中。而这个信众也不是寻常人,乃是当下宗室中硕果仅存长者,彭城王司马纮。
入住宗王别业后,卢师君便深居简出,并不热衷于参加时下都内正热各类清议集会。这不免让时人求见面更加艰难,外间甚至吵闹起若能得助引见卢师君面,愿以百金重酬。
其中最显著个例子就是早前没于战乱严穆,严穆也是道内名气颇著个师君,较之如今卢铖都不遑多让。可是因为懒于传箓招揽教众,
这天,在完成日常斋仪之后,卢铖洗去面目上涂抹粉彩,换时服,而后便接见几名求告良久都内贵戚。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于是他便让门徒闭门谢客,就连此间主人彭城王入内请安都避而不见。
“沈氏驸马那里,可有回信传来?”
吃过晚饭后,卢铖将座下负责与外间联络信徒传唤到面前来问道。
那信徒下拜答道:“弟子屡次遣人暗告,沈氏那家令任球却都不见,似是刻意回避……”
卢铖听到这话,眉头已经微微蹙起,略作沉吟脸色渐渐转为不善:“知你素来享受敬奉,难免会生倨傲之心。那沈氏虽是南宗人家,但却非是俗等,不可轻视。是否你言辞作态有偏失之处,见恶于人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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