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正宜安养,诸多事务自有儿并群下分劳,不宜强起劳神。”
王允之应付过治中各家代表之后,匆匆返回,看到父亲病卧理事,连忙上前说道。
“又不是老不堪用,闲极反而无聊。”
王舒闻言后,放下手中函文纸笔,笑吟吟望向儿子,示意王允之到榻前近坐,然后才问道:“那些人家,可曾散去?”
“仍在前庭喧闹,不满今次之答。”
豫章治所南昌,如今江州刺史府正位于此。
刺史府守卫森严,内里却是喧哗片。近来境内关卡林立,又有匪踪频频出现,可谓不靖,时间气氛紧张到极点。境中各家因此受害良多,因而都纷纷登门请见刺史王舒,却被告知刺史生病,已经卧榻日久,不便见客。
“等绝非不念使君病痛,强要叨扰。只是如今境内颇多不宁,不乏乡人遭难受害,颇多惨况难以历数。当此危急时,使君却深居不出,这让乡人如何能得安居啊!”
众多乡人聚集于此求告危难,却难见刺史面,自然不肯罢休,长留刺史府内,徘徊不去。
这样情况直持续两天,职任南昌令王允之才出面接见治中各家代表,言道:“使君卧病,缠绵于榻,不能礼见诸位乡贤,实在抱歉。诸多匪踪跨境作乱,应是境外游食流窜于此,境中兵士久偃,未能及时追摄贼踪。使君已经分遣诸将奔行于外,集众备战,只是这些贼众行踪飘忽难定,时未能建功。”
王允之摇摇头,眼见父亲精神尚好,便吩咐婢女退下备羹。
“他们自然不会满意,各自深据于乡,于镇卫颇多怀怨,只道平安世道乃是天授!哼,这也不妨,且由得他们喧闹,不必深顾。”
对于治下这些
“贼事发乎猝然,使人惊悸不定。府下群僚众将,只能倍以任劳,以补前疏。这些贼众何以能够悄无声息过境,令人思之凛然。诸贤群集于此,也是于事无补,徒增忧扰。不妨暂且归家安守,若使庭门之侧有贼迹显出,还请急报郡县,必疾驰剿之。若是仍然不能自安,唯有治中分遣兵伍入乡分据守境。”
如此番回应,既没有交代匪事源头,也没有说明镇所具体军事安排,自然不能让人满意。众人还待要争执喧闹,可是王允之已经不顾群情,洒然而出。
刺史府内庭中,有高墙环绕,诸多兵卒游守,将喧闹隔绝在外,尚算安静。
王舒并不是装病,他是真抱恙在身,倒也不是什急症,而是南渡以来便落下病根。江东湿寒,气候迥异于徐州乡土,每逢春秋之交,便有风寒侵体令他关节痛楚难当,安坐不能,可谓苦不堪言。
时下虽然回温渐暖,室内仍是炭火环置,颇有燥热。服过剂散佐药散尽后,体内寒弊也有缓解,因而王舒精神显得不错,面色红润半卧榻上,正持笔批阅各方汇总而来函文军情。而室内侍立婢女们,却都已经是汗透衣裳,轻薄衣衫熨贴于身,不乏娇美姿态,但却只如物事闲置,不得主人丝毫旁顾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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