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坐在席中,听着钱凤有条不紊讲解和布置任务,心内不乏感慨,果然专业事情就要交给专业人去做。同时他也隐隐有自豪,幸亏自己劣迹斑斑,给钱凤提供充分选择和足够斡旋余地,虽然这也不算什光彩事。
待到众人各自领命而去,室内只剩下沈哲子和钱凤两人,钱凤才转到另面墙前,扯下盖在壁报上帷幔,上面密密麻麻诸多条目,都是两人近来商讨如何借助清议步步将王舒逼入死地手段和步骤。
讦最有可能是由此而发。”
任球等人听到钱凤所言,不免都满脸诧异,要知道都内那场斗殴余波未平,他们可直认为郎主最有可能被攻击就是“服散害深,不忠不义”言论,又或者“同刑同辱、重金赎人”疑似结党营私行为。
沈哲子看法与钱凤不谋而合,他如今在时局内不大不小算个人物,想要被踢出时局也不容易。
类似营私阴蓄这样罪名,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简直就是谋反标配,但反而不大可能被拿来攻击。因为这是时下种常态,对方如果以此攻击,沈哲子这里大可以也以此反击,落到最后就成互相踢爆老底,彼此都下不来台,也未必能取得效果。
而像是私修航埭,大肆牟利自肥,因为利益所涉太多,他们表面上只是在攻击沈哲子,但实际上则是触犯沈哲子背后整个利益网络,同样不能速战速决。而且如果处理不好,极有可能让斗争扩大糜烂。
但是“幸宠”这点,无论在什年代,都能激发人正义感。因侫幸而得重用,直都是*臣标配之,是种可耻开挂作弊行为。早年被王敦起兵扫出朝堂刘隗、刁协,便是因为这点而见咎。而且在时下而言,所谓幸宠本身就意味着打破各家共分事权公平默契,能够最大程度扩大阵营。
可以想见,如果沈哲子身上“幸宠”标签被夸大彰显出来,那所激发出来嫉恨之心将是何等汹涌。不要说对手会死抓着不放,只怕就连原本盟友都忍不住要煽风点火、落井下石。而且所有攻击都将集中在沈哲子人,甚至连其背后沈家都牵涉不到,可谓次手段凌厉斩首。
归根到底,到这种层次政治斗争,罪名不重要,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无论何种罪名和手段,只要能将沈哲子打压下去,获利都是相同。
“诸位要重点注意此节,俟发现有类似声音传出,即刻汇报。同时也要遍寻典章,林列古来幼幸得显前贤,敬告所亲时贤,但有发声,即刻反击,千万不可由之扩散糜烂。”
钱凤在这里划重点,定策略,所列出来几个罪状,轻重缓急分讲。有千万不能由其酝酿,有可以不必在意,甚至于可以先作自污,将舆论引导到沈哲子些无关紧要劣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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