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意味着渗透工作就是片坦途,钱凤行今次要直趋襄国,危险程度仍然不小。时下虽然没有严格控制人身路引制度,但却有乡人连坐互证传统。作为绝对外来者,想要融入敌国京都,困难仍然不小,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
为保证行动隐蔽性,钱凤甚至连龙溪卒那种精锐都没有携带太多,只有寥寥五六人贴身保护。则龙溪卒虽然战斗力高,但因为久经训练和战阵厮杀,身上自有种不同寻常气质,寻常人或是感觉不到,但未必能瞒过久历战事羯胡精锐。二则深入敌国,最重要还是隐蔽,携带多少精锐其实意义不大。
比较让沈哲子感到意外是,那个在京府舍尽家财投献于他辛宾居然也在钱凤此行随员中,而且言辞神态之间非但没有惶恐,反而隐隐有得到重用兴奋。对此沈哲
多,再决定下步该怎做。
他这里尚在迟疑,又有家人来报钱凤等人已经自京府抵达都南。听到这个消息,沈哲子不禁大喜,他这里尚在困顿于身边没有人可以商量对策,钱凤这个老阴货来实在太及时。
于是沈哲子便先将别事都抛在边,在家人护卫下秘密前往都南去与钱凤汇合。
自从年前确定北上,钱凤整个人便又恢复活力。在京府时候便已经安排几批人物北上打前站,今次来到建康,是要向沈哲子辞行,同时临行前商谈些更细节问题。
沈哲子赶到都南时候,钱凤行早已经入住沈家于此处秘密庄园里。今次北上,乃是个长期规划和打算,人员物资再精简,仍然规模不小。
彼此见面,钱凤先向沈哲子交代下安排人员北上问题:“当下虽是南北敌望,但野间也不乏游离浪荡者。早先所遣几部,或至彭城,或抵寿春,远近不。大险倒无,只恐乱卒侵扰。若能无险涉过,各自蛰伏下来,寻常整家治业,若有异态便使游卒传递南来。”
两国交战,各潜间谍倒也不是什稀罕事。而且这些从事情报工作人员也不必紧张兮兮,且不说南北之间本就有大量缓冲地带,其间各据方坞壁主们或降或叛也是吃饭喝水般寻常,彼此间人员流动也难做到控制入微。
如果仅仅只是收集军事方面情报,任务其实很简单,乡野之间浪荡便能发现端倪。毕竟以时下战争动员水平,很难做到快速集结、精锐突袭,大凡稍有规模战争,都要经过段周期不断准备动员。
最难地方还在于对敌国中心区域渗透和监视,比如如今建康城,秦淮河以北靠近台城位置甚至不容许胡人靠近。旦有逾越,即刻杀无赦!而达官云集乌衣巷等区域,也是防备森严,不许外来者随意浪荡。
眼下羯胡核心区域襄国、邺城,从人员构成上,要比建康复杂得多。甚至在石勒坐镇襄国之后,还在城内遭受过东晋所派遣刺客刺杀。如今即便防卫有所森严,但也肯定不是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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