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种事情,沈哲子自然不好再久留历阳,当即便动身归都。庾怿也明白这件事可大可小,事态紧急,直接便召集精锐部众数千,沿途将沈哲子送至牛渚,也不归镇,就留在这里等待事态进步发展消息,随时准备驰援京畿。
归途中,沈哲子满心焦躁,不乏自责。近来意外频出,他不得不检讨下是否是自己态度和某些做法过于激进些?
随着路沉思自省,沈哲子心情也由最开始得知消息惊愕转为冷静。
通盘来看,这桩意外并不是坏事,最起码显示出时人并非味崇玄务虚,仍然是有批激进热血之人敢于逆潮流而动,发出不同声音。无论这份热情是人为造成,还是时人心内血性被激发出来,对于世道而言,都是件好事!
沈哲子所感到不安是,沈园那些年轻人们虽然是他聚集起来,但这些人却渐渐不受他控制,看法和行为过于偏激,非必异。
建康城又出事,又死人,而且同样与沈哲子脱不干系!
事情起因很简单,沈哲子在广陵那番服散伤身论调经由同行之人传回都内,很快就引起都内广泛讨论。原本这说辞也没什,时下虽然服散成风,但是寒食散对于身体戕害也并非所有人都视而不见。沈哲子有这种说法,那也是正常。
但问题出就出在他并不只单言服散伤身,而且还将之牵涉到北伐讨奴上面。而在这番言论传播过程中,关于这方面内容又被加以强化和发扬。结果发展段时间后,时论讨论重点已经不再是服散有害无害,而是直接与忠义与否挂上钩。
沈园摘星楼内长期聚集着群愤青,高喊讨奴口号。口号哪怕再怎激昂强烈,喊得多总会让人腻烦。这个时候有新理论支持,那简直就是即刻便将沈哲子那番论调奉若圣圭,兴高采烈开辟新言论阵地。
于是这群人兴高采烈在秦淮河畔发起场焚散壮举,寒食散本身只是几种矿物石粉加上各种药末构成,烧是烧不起来。但这些人却将散都装在船上,直接将船烧毁沉江,同时高喊“绝散明志,壮体杀奴”口号。
如此激烈举动,自然引起旁人不满。服散与否,只是个人意趣,怎就成不忠不义之徒?
都内别或少,最不缺穷极无聊世家子。沈园这里闹腾凶狠,反对者也没有闲着,从言论和行动上捍卫他们服散权力,乃至于专门乘船到摘星楼附近,群体服散,集众狂欢。
两方人针锋相对,各持论调彼此争执,初时尚能各抒己见,止于口角之争。可是渐渐便滋生出火气来,彼此辱骂乃至于爆发肢体冲突。在场规模最大斗殴里,双方参与者数百人,结果就是当场打死七八人,伤者数十!
时间,都内为之大哗!
都内传来急信,只是描述下事情大概,后续如何,并未详述。死者是谁,伤者是谁,是否暗中有人推波助澜,切尚在混沌中。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