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人有见,即便心念再炽,也不与人轻言自贱。可是阿奴你也有见沈氏驸马才高,可知其家绝非卑下庭门。有此当家之选,来日之沈氏,未必不能成就吴中太丘家门啊!”
为说服侄子,陈规对沈哲子也不乏高赞,甚至攀到自家祖宗陈寔身上,可谓念切。
陈逵在席中却叹息道:“叔父所言,都明白。可是郗家这新进婿子如何,叔父你也有见,门之内,高低殊异。若阿姊配于沈侯,是乐见,只可惜此途已绝。但只恐其家灵秀只聚人,再为劣选,害阿姊生啊!”
听到侄子这话,陈规不免有些愕然。他是没有想到此节,此时再回想早前席中有
已是远甚于同侪。家如今虽有颓态,但只要阿奴能长持此性,久则必彰,可以不负祖声。”
陈规先勉励过侄子,继而才感慨道:“方今世道虽有崩坏,但南北岂无二识者?那位沈氏驸马若真是庸质欺世,也不能久得南北盛誉。不因所出而有轻薄,阿奴已经算是明识。你所悉者,或止于雅趣端。其人与所言,多是济世经用之学,所见尤深。吴中生此异才,难怪要被时人标作南秀翘楚。”
听到叔父也认同自己,陈逵不免笑起来,继而又说道:“叔父,真想往建康行,去见识下时下精萃。广陵这里,苦寒不说,多有流弊,实在让人久居生厌。”
陈规听到这话,神色不免有些为难,若是可以话,他何尝不想陪侄子往建康去,也能争取到更多得用机会。但他年纪阅历摆在这里,是亲眼见到兄长那般人物都被排挤出台中朝堂,冷置在广陵苦寒之地,以致郁郁而终。自家侄子虽然不乏聪敏,但如果真身临建康那个漩涡之地,只怕也难久安啊!
但是留在广陵,于振兴家业也是半点帮助都没有。郗鉴虽然对他家也是礼遇关照得很,哪怕寻常衣食用度都照顾无微不至。可是旦言道实际,态度却是鲜明得很。
陈规很早便在郗鉴面前屡有暗示,希望能够在刺史府谋到二任事,但郗鉴那里却始终没有表示,他堂堂颍川陈氏嫡系,至今仍是白身客居于此。这当中意味,未必没有要将他家困杀于此打算。
在席中沉吟良久,回想沈哲子那亲切不乏礼敬态度,陈规脑海中灵光闪,突然开口道:“阿奴,家娘子阿珠也到将配之年,你觉得沈氏如何?”
陈逵听到叔父这问,先是愣,继而便忙不迭摆手:“叔父你是酒热未醒吗?且不说旧声如何,家阿姊怎能许给南乡门庭!有悖乡伦,这要让人嘲笑家啊!”
“难道家如今就能得许多青眼?终究时势已经不同啊,阿奴!泥足深陷,寸步难行,若能借力疾骋于世,女何惜!就连帝宗都要低就吴乡之宗,即便有乱乡伦,家也非肇始……”
这念头俟在脑海中产生,便在陈规思绪里疯长,挥之不去,任何点思绪,都跟和沈家联姻好处有关。然而陈逵却只是摇头,对叔父劝告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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