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之听到宋延之仍是不肯收声,也渐渐有些恼。王旷乃是他嫡亲伯父,恶名坐实话,对他而言也是桩耻辱。
然后他又转过身来对王羲之歉意笑:“世忠年少性躁,偶有失言,阿兄你不要介意。”
“本就言而无据妄诞之语,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王羲之冷笑声,继而指着王兴之说道:“稚陋,其实也有言相赠。凭家家世门第,子弟哪怕是中人庸碌之才,自有清声旧誉相加,仍是显拔于众。你集众夜游,沽名邀宠,本就是多此举。更可况列席居然不乏卑劣,无为之事又添恶声,实在大为不美。你或有强比于沈侯之心,但其实所出不同,禀赋相异,本就没有强较必要。”
王兴之听到这话,顿时尴尬而又羞愤,脸色时难看到极点,对于王羲之迁怒于他也是分外不满,只是眼下诸多友人在场,反倒不知该要如何反驳才算是不失礼。
道。
那年轻人名为宋延之,其父宋哲本是弘农太守,后来持愍帝诏书过江拥立元帝,以此功封野王公,并与琅琊王氏结亲,这宋延之正是王兴之妻弟。
原本两家关系倒也和睦,宋哲虽然只身过江,但因手持愍帝诏书,是元帝继承大统法理所在,所以其政治地位是极高,而且并不强争势位。琅琊王氏乃是江东第执政高门,对于宋哲这样人物自然也要加倍示好。
但问题总是出在不该出地方,王羲之父亲王旷早年曾经奉东海王司马越之命北上与汉赵交战,战尽没,其人也不知所踪。原本众人都以为王旷应是战死,但孰料宋哲南来后,其门下有门生在外言道王旷未死而是降奴,屈事汉赵。
那时时局动荡,南北隔绝,消息往来本就不便。而且汉赵先是靳准之乱,又早在数年前便被后赵所灭,追究更不容易。宋哲门生此言,没有确凿证据,因而时人倒也并不怎相信。但这对王羲之而言,这无疑是对其父最大污蔑,因而自此以后便与宋氏结怨。
恰逢此时,江那边几条火龙陡然冲天而起,被簇拥在当中沈园摘星楼也
王兴之父亲王彬与王羲之父亲王旷,俱为王正之子,所以从血缘而论,他们关系本来就较之别堂兄弟更近层。可是因为他丈人家关系,王兴之与王羲之两人之间反而要疏远些。
此时眼见妻弟和堂兄又因这桩旧事起争执,王兴之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他今天屡请王羲之才请过来,本来是打算让妻弟宋延之避席,可是宋延之却不肯退避,原本彼此席中虽然没有交流,但也还过得去。没想到王羲之将要离开之际,宋延之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
“倒是不愿旧事重提,只是不乐见有人逐远疏亲。”
宋延之在席中仍是振振有词,对王羲之实在是不乏怨气,且不说他自己因为这桩旧怨而多受排斥,就连他父亲都隐隐受到王氏打压排挤。归根到底,只是王氏不肯正视王旷投敌这件事罢。
“世忠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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