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沈哲子也只能回答他:“不妨多读书,旁撷杂趣,闲来乐见台辅老朽躬身细作、牛马姿态。”
他自然不能教授皇帝什乾纲独断、大权独揽权术手段,况且皇帝也未必学得会,索性传授些精神胜利法,即便于事无补,最起码也能自得其乐。
“其实倒想让姊夫入台阁,给事于内,这样也能长有见面。阿姊近来多来抱怨姊夫任于公府,太保总有刁难。姊夫你要是来台阁,能帮帮你,你也帮帮,咱们两得从容。”
皇帝不乏惋惜道,他是极怀念去年乱中沈哲子执掌台城,他虽然不至于为所欲为,但也是自在快乐,太保都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什。可是这样时光太短暂,如今他在内被母后管教,在外被台辅虚奉,虽然用度较之那时要充足,但却少许多乐趣。
两人闲谈未久,宫人便来相召,于是便起身去拜见皇太后。
皇太后和皇帝仍然住在建平园里,新苑城虽然已经建成,细微处仍在雕琢。况且眼下也并非乱兵攻城,凡事总要讲究个礼制,哪怕在民间乔迁新居都是件大事,皇帝再搬回苑城自然不能怠慢,太常拟定日期是冬至。
所以在此之前,台臣们仍要台城和建平园两边跑。
简单礼问之后,皇帝惯常赏赐些钱帛之类以作安家之用,然后贺隰便请辞离开。
送走贺隰之后,皇帝便从坐席中站起来,跳至沈哲子面前,指着他呵呵笑道:“姊夫前日在台城里痛斥卑劣,也听人说起。姊夫你这番话,锋锐好似利刃,哪怕是不相涉人听来,都觉得背涌冷汗,实在是畅快!”
沈哲子坐在席中,瞥皇帝眼,呵呵笑,并不多说。
礼见之后,沈哲子便被皇太后招至近畔坐下,已经早来兴男公主顺势坐在他身边。
“这娘子在自家夫郎身畔,总算是还有几分温婉姿态,让不至于愧见佳婿。”
眼望着小夫妻自然流露些亲密姿态,皇太后便笑吟吟说道。
闲聊些琐事之后,皇太后却
皇帝却不肯转开这个话题,凑到沈哲子面前说道:“姊夫你辞锋雄健,每能让人败退无言,这本领是如何养成?能不能教授二?”
“你有很多人要去痛斥吗?”
眼下殿中除他二人外,只有零星宫人侍立在边,沈哲子便也不再固执礼数,笑语问道。
皇帝听到这话后,也是呵呵笑,顺势坐在席边,两手托住日渐丰满脸颊:“母后本就长教要广识多学,弓马骑射又不愿去碰触,姊夫你雄言滔滔,不陈兵甲,已经让人屈志丧胆。如果能学到二此种技艺,以后也不会被人小觑无视。”
这话便说有些深,王导执政虽然不会如庾亮般对皇帝动辄体罚管教,但其实难免要更加虚尊而无视。别不说,最起码皇帝即便在政事上有所表态,肯定也不会得到应有对待。虽然眼下小皇帝尚没有那种振兴皇权迫切需求,但这个年纪正是需要存在感和被尊重,有闷气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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