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邓龄离开后,谢藻才对沈充笑语道:“傒人世代于此山水繁衍,郡人难免有所勾连,若是严查,只怕要人头滚滚。邓龄居任此乡,也是自有为难之处啊。”
沈充闻言后便也笑笑,对这点也很明白。浙西山岭沟渠众多,山林滩涂密布,贫耕难伐,以时下人力而言,很难大肆开垦发展出来。这自然就给那些蛮部们生存空间,杀是杀不尽。
所以自古以来,地方上对于这些蛮部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或者发展出什大部落,也都是由之任之,并不穷杀。顶多只是勒令其迁居平原,纳于统序之内,以充地实。
沈充今次西来,主要目虽然不是清剿蛮部,但既然都出来,那就捎带手剿剿。毕竟上次对蛮部大肆清理还是在孙吴年间,百十年过去,始终没有大整顿。
这些蛮部虽然称不上什社稷之害,但是异文悖俗,久而便成地方之患。清理下方面让地方更平稳,另方
浙西之地乃是浙江上游个统称,多山岭沟渠,古来便是山越、傒人等蛮部聚居之地。三国孙吴时期,吴大帝孙权于此大剿蛮部,始从丹阳析出建立郡治。去年苏峻之乱,吴人自守,划治东扬州,此郡如今便归于东扬州所治。
此时在新安郡治再往西座缓坡上,正有大片营垒伫立,正是十数日前自会稽山阴开拔至此剿匪东扬军。
整座营垒聚集万余之中,规划齐整,旌旗招展。不时有游骑、步卒在各个营门出出入入,或是出动剿灭左近不服管束蛮部,或是将大量被长索捆缚俘虏押送归营。整个营地都洋溢着种紧张忙碌气氛。
中军大帐内,沈充戎甲之外披件布袍,正在审阅左近郡县送来公文书函。在其下首则是会稽谢藻、担任新安太守豫章邓龄等众文武属员。
久居方镇之位,典军之职,沈充身上威仪也是越来越重,当他垂首处理公务时候,帐内并无太多杂音。
直等到案上公文都批阅得差不多,沈充刚刚抬起头来,下方新安太守邓龄才开口笑语道:“此地傒蛮向来难束,不能从于王命,久为乡患。今次使君提众而来,钩犁横扫,让乡土大靖,人心大安啊!”
沈充听到这话后便笑语道:“既然身领此任,这都是职内应当,不值提。傒蛮流窜藏匿,久害乡土民生,以往只是无暇,如今既然抽身出来,自然要清扫个彻底。本部尚要在此留驻段时间,若有扰民之处,请邓君在乡人面前解释下。”
邓龄连忙摆手道:“操戈固土,大善至极,乡民怎会有怨。郡内不乏人家要前来犒军,只是担心有扰军务,才直推脱着。”
“犒军实在不必,王师自有所用。只要郡中各家能够勒令约束所属,勿犯军规,彼此也算是两不相害。”
沈充说这话时候,望着邓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起来,邓龄连忙再拜,言道绝不会如此,彼此又谈几句,然后邓龄才请辞归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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