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沈哲子也在有意识收敛,毕竟他也没必要满世界树敌,能够和睦相处、礼尚往来最好,所以他这面渐渐便被人所遗忘。可是这次被殷融次又次撩拨,再显露出来,仍然光彩摄人。
那被当面呵斥殷家叔侄,本身也是呆愕当场,过会儿之后,殷融才反应过来,整张脸已经涨红如同油炸虾壳般,两眼更是隐有火光吞吐,嘴角颤抖不已,过好会儿,才陡然发出声咆哮,挥着手中铜柄如意便往前扑来:“貉子竟敢如此辱,必与你这竖子不共戴……”
咆哮声戛然而止,那是因为沈哲子从袖中掣出柄尺余长利刃,眼泛冷光直望着殷融。他这个贴身带着兵器习惯,还是当年被庾亮强迫入台城时候养成,至今未改。
当然在台城内贴身藏刃有些
此奇耻大辱!
“殷君慎言……”
梅陶听到这话,脸色已是变,忙不迭开口喝止。至于更后方曹曼,则将两手笼在袖中暗搓,饶有兴致观看着眼前幕。
沈哲子听到这话,望向殷融目光中已经带着些许冷意,略作沉吟后,才开口冷笑道:“槛下老犬,亡出于门户乡土,仓皇遁藏于江表,还敢作浪言穷吠!家深耕于乡,岁出有余,逐于天道,以盈济困,俱是民生享用,俯仰无愧!”
“你这乖张性厉之徒,未思江表苟存之惠,未有寸功于社稷,未有微庇于小民,生则无养父母,死则魂不归乡,本就是丧亲绝义之孽种!幸享于国用之馈,假忘生人之多艰,少恤君王之困苦,奔逐南北,惟求自得,衣食未能自养,才用不足偿恩。偶得浅誉,已是天道有疏,居然还敢奢望大治?”
沈哲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放嘴炮,尽管周遭与闻之人都已是目瞪口呆,而殷融更是目眦尽裂,就连殷浩都气得脸色青红不定,然而沈哲子却还仍有未尽之意,只是有些口干。
他在原地徘徊两步,顺便组织下词汇,待见殷融将要有张口反驳之势,便又戟指对方怒喝道:“匹夫,你若真有显才难掩如囊中藏锥,谁人又愿以自伤阻你锋芒!方今本为国用之匮,丈夫但有二才用可彰,二志气待扬,俱能得其道行之!唯有愚者自困,裹足无进,怨天尤人,唯欠自省!不知天命,不知道义,不知自量,诸事无知,马齿空长,满腔残怨,枉生为人,你是何种贤能?”
“沈、沈掾……”
随着沈哲子壮声收尾,旁边梅陶才悚然惊,忍不住开口想要劝止,然而头脑却是片混沌,不知该说什。他本以为殷家叔侄唱和讥讽沈家宗贼土豪家风已经是很过分,却没想到沈哲子战斗力如此惊人,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场这几人,不独梅陶有些愣神,包括沈哲子身后孔混,还有另方曹曼,望着沈哲子眼神都有些发直。这也难怪,沈哲子怼人战斗力名著时还是在几年前,当他娶公主又在都中混段时间后,敢于当面挑衅人已经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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