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转望向那个陈郎中,还未及开口,对方已经先上前笑语道:“驸马今日履职,署内也是早有耳闻,名籍之事其实早已经办妥。来此通报声,只是请驸马安心就任,不必再多行趟。”
听到这话后,不独沈哲子略感诧异,就连旁边众人也都不免色变。难怪说势位高低只有在权力场上才能完全显露出来,旁人入职都要排期数日,可是真正势位隆高人家,还未到场,吏部那里已经先步将事情做好。
“有劳陈郎中亲行告知,本来还担心天色将晚,此时登门有劳未免不恭。”
“驸马客气,这都是小事,何劳挂齿。”
那个陈举又笑着说声,然后看看旁边众人,又说道:“驸马入台,等同僚本应共贺。不过想必驸马已是早有约定,那也就不再叨扰,来日再往驸马署内拜会。”
来与沈哲子谈话,对其重视可想而知。
沈哲子拜过上官,再出门时,除袁耽仍然在外等候,还有吏部属官也早已经等候在此。另外还有许多不认识人,也都立在廊下,似乎是等很长时间。
“太保良言有教,不觉日晚,有劳彦道兄久候。”
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暗,沈哲子也没想到王导会与他谈上这长时间,出门后便对袁耽致歉笑道。
袁耽收对方珍贵礼货,这会儿也没有什怨言,笑着摆手道:“如此足见太保对驸马看重之念,来日公府共事,许多事还要请驸马帮衬成全。既然负责引导驸马,又怎敢辞劳。”
说着,他便又转过身,指着那个吏部*员说道:“这位乃是吏部陈举陈郎中,负责将驸马阀阅录入籍中。”
阀阅不只是个家族内部传序和功勋表,也是个人在当下身份证明。个*员如果没有阀阅可览,那便意味着家世殊不足道,在入职那刻便要承受诸多薄视目光。
所以*员在入职时候,总要挖空心思,竭尽所能美化自己阀阅。哪怕祖上并无名爵可论,也要编造些清雅轶事充数,这也是沈哲子那个《世说新语》市场所在。这大概等同于后世那些求职简历,名校毕业在职场上天然便有更大优势。这倒不是说名校生能力便定高人等,而是社会对于资源倾向种认可。
吏部虽然已经脱离尚书台独立起来,但是在时下而言,尚没有达到后世那种完全掌握*员升迁渠道地位,但趋势已经显露出来。沈哲子虽然担任是公府*员,但是名籍仍然要存在吏部才算是正式入仕履职。所以吏部高人等地位,也就渐渐凸现出来,就连主官都被称为大尚书。
作为台内这样显重部门,吏部为官者自然也就不乏傲气。旁人即便履任上交阀阅名籍,也要老老实实去吏部官署排队,如果遇上不对付*员,拖延三五个月都是常事。但这份傲气也要因人而异,沈哲子人还未到吏部,负责*员便已经先步来到等候,这在台中也是桩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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