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江统《徙戎论》,确实是将问题想过于简单,提出方案也趋于理想化,实际实施性并不高。但是最起码提出个致命问题以及可怕前景,单单这点便已经足够引起当权者重视。
但是并没有,无论是当时执政贾后,抑或取而代之赵王司马伦,乃至于东海王司马越和王衍搭档,他们更多是关心自己利益得失,甚至是不加限制让胡人武装自己,作为他们争权夺势筹码。这群人昏聩和短视,是注定要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哪怕王导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事实!
不过时势自有公论,沈哲子也没必要在王导面前据
是好坏难断。
王导向来秉承动不如静,方面是因其性格使然,另方面则是因为世道实在已经承受不住太大动荡。今世之局,乃是古来未有,夷狄肆虐于华夏,王业却要苟存于隅。王导承认他并没有太大进取之能,所以也是全心全意只求能够维持局面不至于变得更坏。
所以沈哲子这样人,跟王导在本质上就是有所区别。王导虽然承认其能力,但却并不认可其做事风格,或许早先屡有建树,但并不意味着直都能剑走偏锋而有所斩获,江东这个局面实在太脆弱,底蕴也要远逊于中原,次失败就有可能造成全局崩盘。
这样教训不是没有,江东至今都没能走出苏峻之乱阴霾。而以王导观察沈哲子所得,这个年轻人行事较之庾亮还要更加激进。
个人有能力是好事,但如果自恃其能而不加节制自逞其能,那能力越强,便可能给世道造成越大伤害。
所以,对于沈哲子这个人,王导如今已经从最初欣赏渐渐转为有些失望,乃至于隐有提防。如果有可能话,他真希望能够将其禁锢永身,这样人越居高位,对世道危害便越大。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想法从目前来看已经不太现实,哪怕他能把持住中枢,但却防不住地方,勉强为之,只能加剧时局分裂。
尽管对沈哲子有所不满,但又不得不接受对方活跃于时局内事实,所以王导也是希望能够凭借自己影响,让这个年轻人能够暂敛锋芒,最起码不要做太多时局能够承受之外举动。之所以有这个想法,也是因为沈哲子早先在收复京畿时候,不乏有维稳时局努力,可见这个年轻人是有大局观,最起码不想般吴人那样只求专据地。
“江应元那篇《徙戎论》,过江来也多与同侪论起,但是感慨之余,更多是有感于时弊积深,虽有良药,未可猛除。这大概也是时局悲哀,未可轻罪人。”
沉吟少顷之后,王导还是决定就近来哗噪之事谈谈自己看法。
沈哲子听到这话,心内却是不乏冷笑。他对于王导其实是不乏敬重,因为其人对于时局贡献确是有目共睹,并不能言抹杀。但是王导局限性也是很明显,良好家世给他提供强大资本,但是也给他施加很大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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