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难当,但听到对方不再追究,还是松口气。早先他有莽撞,那是因为自恃有大江阻隔,还有乡人可以为援,也不惧沈氏。可是现在才明白,如果真交恶,乡人们才不会为他家出头,单单杜赫那部人马,他家就抵挡不住。
这时候,营中第二批人已经到来,为首者七八人,后方另有几百持枪兵众,可见也是有所提防。彼此隔两道拒马,七八丈距离,对面有个中年人已经大声喊道:“沈驸马可曾到来?既然是彼此持礼相见,为何还没有行入营垒,便要擅动刀箭。”
沈哲子看杜赫眼,杜赫便点点头,上前几步回应道:“驸马已经在此,极愿与诸位座谈言欢,只是还没来得及通传,便有狂悖之人迎上,言辞颇多放肆无礼,因而小惩。”
对面沉默半晌,然后才又喊道:“等忝为地主,未能远迎,接待得宜,实在惭愧。沈驸马高标雅量,还请不要因此介怀。先前出营者,乃是乡中后进,或是疏于礼教有所冒犯,稍后乡中长者自有致歉,实在没有必要动武啊!”
被乡人们摆道,邢岳本来就已经满怀怨气,若是对方真不留情面,他们现在赶来又哪里是劝和,已经是需要收尸!再听这些人自己推脱干净,当即便要张口要喝骂出声,只是刚开口,便被郭诵扯到边去。
彼此隔着拒马呼喝半晌,对面才撤除这些防御工事,开辟出条道路来。眼见到杜赫所部骑兵,神态不免复杂。他们虽然在乡中深植经营日久,但本身已经是囿于门户之内,根本没有更大潜力可挖掘,既没有需求、也没有底蕴维持这大骑兵队伍。
正如那邢岳所言,他们这些人家早将杜赫和沈哲子关系打听清楚,心内也是喜忧参半。喜在没有朝廷支持,杜赫即便过江来,也不敢有什大进望。所忧则在于,既然不是公开行动,那彼此之间发生利益碰撞时,对方也就有可能不按规矩来。
尤其让他们感到疑惑是,沈家乃是吴中土豪,乡基深厚冠绝江东,可是为什这个驸马要派人来过江经营?如此公然踏过界,背后所隐藏意图,也实在是值得人深思良久。彼此处境不同,秉性不同,对于沈家过江经营态度也就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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