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闻言后便点点头,褚翜原任丹阳尹,近期很有可能归台担任廷尉。这两个职位各有各优势,廷尉品秩要稍高级,倒也不能说难于取舍。温峤这问,大概还是对丹阳尹有想法,顺便问问自己这边对此有没有想法,避免计划相撞。
“晚辈倒是觉得,居近不如治远,温公可曾去信给历阳庾家小舅?”
温峤在台中,倒是没有几个值得推举人选,如果要举用应该就是他堂弟温充。不过其实丹阳尹这个位置有些尴尬,近治京畿,约束不小,比较起来反而不如外任,比如宣城。
“看来叔预是打定主意不归任,倒是勇于进取,那就去信问问他。”
对于庾怿进取心之强,温峤也不免刮目相看,宣城、历阳虽然江之隔,但所面对形势却是迥然不同,凶险也要大上许多。庾怿过往并无盛名,今次过江驱逐赵胤已经让人刮目相看,居然还打算在江北站稳,单单这份勇气也确是让人高看眼。
乌衣巷内片瓦难求,这座宅子还是温峤早年担任丹阳尹时候居所。如今势位已经远超往昔,加上这些年招揽门生故吏,这座宅邸眼下来说已经算是蜗居其中。
沈哲子新城规划,连乌衣巷都不肯放过,倒也并非全无底气或是味强拆。过去数年,时局动荡严重,有高歌猛进人家,自然也有黯然退场人家。乌衣巷权贵云集,家宅大小多与时局中势位有关,但是眼下却还没有跟上时局变动。
势位高涨者自己未必就急切需要高屋大宅,但是其家人门生却不这想,因而围绕着乌衣巷也是不乏勾心斗角、谋人家业龌龊事情。相对来说,沈哲子这种全部拆除然后重新分配方案反而比较符合人情时势。当然,真正拆到乌衣巷这里,还要过上段时间。
大概是因为休养得宜,加上心情开朗缘故,温峤身上中风后遗症渐渐有缓解,只是行动还有所不便。
他闲坐厅中,待到沈哲子行入进来时,便摆摆手示意沈哲子坐在他席下,笑语道:“前日你众目睽睽之下,向太保讨要职事,余者都以为你是耐不住清闲,想要即刻入台。眼下任命已经放出,怎又变得懒散起来?”
如果庾怿过江,那宣城就成为后方,稳
“既然发出议论,就该有始有终,不可半途而废啊。温公莫非以为晚辈是因台中嘈杂,懒于赴任?就算窥破,却不言破,也是赏识厚爱之意啊。”
沈哲子坐下来笑语回道。
“台中就算噪杂,难道不是你做出来?台中高士诸公都能因陋就简,反倒是你这个肇事者还要回避,小子可厌啊!”
温峤笑斥声,继而便又说道:“夏选将至,你可不要任性错过。早早入台熟悉事务,明白你是深悉方略,但是台中为任总有些庶务规矩,如果不能通览,难免会闹出笑话。早年为任储宫,不乏因此招惹非议。”
彼此闲谈几句,温峤才又说道:“五月之后,褚谋远或将入台,这事你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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