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李充母亲卫夫人,出身名门,又有非常高妙书法造诣,还与琅琊王氏这南北第高门保持着良好来往和互动。
如此个家世,这李充居然到现在还未有显名,也算是桩异事。
不过通过今天接触,沈哲子倒是能看出来些许端倪。这李充虽然出身清贵人家,但却不乏刑名之学作风,能够就事论事,而且还敏于机变,这本身就与时下崇尚简约玄虚名士做派相悖。
法家本是务实之学,累世都有传承,到后世民智开启,更是备受推崇衍生出许多新理论。但是在时下而言,因为那种不别亲疏、不殊贵贱、断于法理念近似刻板,少人情,不能大行于世,所以“学承申、商”在时下而言,是个贬义评价。
而且在实际交际环境中,这种秉承刑名做法也不利于同人交流。像是庾亮那种操持刑名之人,便不如网漏吞舟王导那好人缘。
己是没兴趣过问这件小事,而沈牧来处理话,未必就会罢休。
事情虽然解决,卫崇却有些意兴阑珊,因为李充言语,让他感觉自己这人情有些发虚。不过他还是转望向李充,笑语问询道:“弘度可要与同归家?”
李充摆摆手,施礼道:“劳烦江夏公亲行趟,已是惶恐,岂敢再劳。而且先墓被损,还没来得及仔细拜望,眼下既然已经无事,理应前往叩拜请罪。”
“那好吧,就先行步。不过弘度也要记得着人归家传信声,不要让家人过分担忧。”
卫崇这话已经透出丝不满,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其家人请托,自己也未必就会出面。
卫崇帮李充,却没有获得相应心理满足,乃至于隐有忿怨,可见这个李充也是没有什好人缘。
不过沈哲子并不因此就觉得李充是个拘泥不化之人,像是他先前洞见到就算诉讼也不会有什好结果,所以选择私自解决恩怨。可见其人不笨,能决断,有变通之能。
有这样个认识,沈哲子再联想刚才李充在房中态度,便有更多想法。
当时形势,卫崇在席
“江夏公慢行,来日定当再登门道谢。”
李充也察觉到卫崇小心思,态度端正将人送上车驾。只是在他转过头时,便看到沈哲子正站在不远处笑吟吟望着他,神态颇有几分玩味,当即便回以笑。
看到李充与卫崇对答,沈哲子大概明白为何这李充至今仍是寂寂无名之辈。
江夏李氏可不是什寻常门户,否则也不会与清望流河东卫氏结亲。单单这个李充父亲李矩,便曾经坐镇江州重镇。那还是在东海王司马越执政后期,可见哪怕在越府当权局面下,即便不是越府旧部,李家也是不弱。
而李充伯父李重,则更加不得,在中朝名望便极高,二十岁年纪便担任本国中正,可见时誉之高。而李重儿子李式,过江之后官至侍中,虽然不及方镇位重,但用后世句话说也是简在帝心清贵近侍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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