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之外,游魂般晃动人影越来越多,突然声凄厉惨叫打破夜寂静,众人仿佛噩梦惊醒般纷纷往声音发出方向望去,只见熊熊燃烧火光之下,负责组织他们劳
“听说石头城那里突然加多守军防护,莫非又有兵事要发生?”
“好像是前日台中位使君被人打死在街头,眼下整个都内都不太平……”
“怎有人敢为这等恶事?难道是北面羯奴过江来犯?”
“哈,羯奴怎敢轻来!且不说荆州陶公、广陵郗公,单单都中驸马沈侯便是万人莫敌将帅!”
“可是有人说沈侯因事受责,已经遣归乡里!你们看下都那些仓房堆满物货,据说那都是吴兴*人诈借沈侯权势,勒索咱们丹阳乡里所得……”
看到座中族人们不乏意动之色,当即便沉下脸来说道:“别人家如何做不管,但如果今夜你们哪个敢出门,先去宗祠将自己姓名从族谱上勾去,勿给家揽祸!那小貉子百人便敢冲入叛军据守建康,连自己性命都不顾惜,他会手软?强出未必独利,送命或是当先!”
……
“前次乱事,丹阳人家受害尤深!那些吴兴貉子龟缩乡中时得以保全,如今却趁着资厚北来,蛮横不留乡谊,要将等世居此乡人家都给杀绝!如此深辱大仇,各位难道还能安处?你们愿意委屈苟安,殊不知来日此乡将会立起何家门庭!”
昏暗房间中,人声色俱厉吼道,与闻者或是黯然、或是激愤,神态不而足。
“薛嘏死,必是江东震荡,各方发声!届时局势如何,谁也不能言准。但无论如何,不会有人替乡人发声!诸位难道就甘于将乡土拱手让人?”
“沈侯都被撤职,那些吴兴人还不心慌?他们早已经备好舟船,要把搜刮咱们乡土资财运回吴兴呢!”
“休得乱说,沈侯高义活人,若非驸马施救,你早饿死在鼠洞,那时怎不见你有财货让人勒索?”
“没有,难道别人就没有?谁会好心白施米粮给人,还不是有所图谋!”
“你们又知道什!早先沈侯许诺,但凡出役劳力,都有田宅所得。但朝廷哪来这多田宅,台中上公这是要反悔,遣退沈侯,要将丁役发送江北屯守!”
诸多议论声在这夜中悄然传开,众多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偶尔听到营房中有意动声,便蓦地翻身望去,只见夜幕中几个黑影正摸索着整理那不多家当捆绑打包缚在身上,然后蹑手蹑脚行出门去。
“唯今之计,只能自救啊!眼下诸多乡人,被困营垒之中,终日作牛马之劳!你们难道就忍心坐视?”
“等所为,又非悖逆。救乡人,守乡土!”
“宿卫皆乡人故旧,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看着乡土旧好各自绝嗣?各家勇力皆出,待到乡人尽起,谁人能阻!大局克定之后,诸位再聚,饮胜庆功!”
……
入夜之后,劳役匠人们各归营垒,痛饮几碗突然变得稀薄菜羹,便各自心事重重返回账房中。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