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时候,张闿心中却是复杂。诚然他如今衰落主要还是沈氏打压,但如果不是那些乡人们反咬口,也不会跌得这惨!
“陶三这问你,想来他家应该是有所预划。这倒也正常,如今郡中各家,家遭灾喑声,纪氏乃是那小貉子师宗,摆明共同进退。其余各家若有指望,还要看陶氏要如何做。他们想要争抢乡资,发动自然越快越好,要抢在各地有所反应之前做成定局,才能吞定所得不往外吐。”
丹阳陶氏也是旺宗,与原本吴兴沈氏差不多,都是武事得用。因为乡居京畿之地,最初势头要比沈家还要勇猛些,但是随着沈家得幸帝宗,便被远远甩开。陶家陶回如今职任北军中候,与纪家纪况势位相等。
讲到这里,张闿
闿长子张混对家中几位长辈描述台中发生那幕。他如今已是家中为数不多在台中任职者,发生这样事情,自然要第时间回报家里。
虽然尚书令温峤命令台臣们安待台城,但这样个时节,众人又怎能够安心。像张混这样位卑不显眼者,都是用尽手段离开台城回家报信。
听完张混描述,房中气氛有些沉默,良久之后,张闿才长叹道:“这小貉子家资浑厚,势霸吴中,旧勋既高,名望也不弱,已经成气候啊!薛嘏也是个可怜人,涉入这类事,左右都是难得善果,舍去命争取些许薄名交付后人,也是无奈之选。”
“先前死几个凶徒,那还只是小事。可是眼下廷臣自戮太极殿中,如此耸人听闻,想捂是捂不住,这难道不是中枢失职?来日各地镇守闻听此讯,想来必会问责中枢,到时候那才是真正热闹!”
大概是身无势位,无权欲遮眼,张闿对时局观望反而要透彻些。他对时势也不乏关注,事情发生最初,虽然派儿子去沈家自证清白,但其实眼见沈哲子面对这样个困局,他心里不乏恶趣味快意。毕竟眼下他落寞,全是受对方打压所致。
但是薛嘏死在太极前殿,姑且不论背后有没有受到威逼利诱,事态陡然被拔到个新高度。方镇和中枢矛盾由来已久,庾亮在世时只是更加剧些,哪怕苏峻已经被剿灭,这个矛盾也依然存在。
得到这样个难得问责中枢机会,各地方镇怎会放弃这个机会。所以未来局势发展,不可能再只局限在中枢,而是但凡有资格,都要插句嘴。届时为稳定各方,中枢就要忙得焦头烂额,到时候谁指使袭击薛嘏,谁逼死薛嘏,已经不是台中这些嘴碎台臣们能够决定!
“来日如何,儿倒不知。只是离开台城归家途中,陶家陶隐与儿同行段,问归家后有何打算。不敢答他,只是言道还要请父亲拿主意。”
张混又说道。
张闿闻言后略沉吟,便点头道:“这点你做不错,时下局势纷乱,各家争进,彼此已无人情旧谊可言,哪怕通家旧好,也不要太多信重,少言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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