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听到这话,眉头蓦地皱,继而便舒展开,笑眯眯望着卞敦。
卞敦说这句话时候,心内本就有几分忐忑,待见到王导这幅神情,心内已是凛,额头上已经隐有汗渍,干笑声垂首道:“人生而百态,各有不同。眼下都中又是纷乱,这样去搜证,久难有效。况且这几个凶徒罪大恶极,不脔割示众不足以平众愤,也不能长久留尸……”
“廷尉既然已有决定,那就这处理吧。”
王导笑容敛去,又垂下眼睑叹息说道。
卞敦不敢再多说,只能点头应是,不过心中多少有不甘,口中嚅嚅道:“司职有疏,责退应当。前错未修,今又失守,已无面目长立世间啊……”
节庇护,待到事态冷静下,再将人安排个位置,也算是不负旧谊。
然而这话听在卞敦耳中,却是变味道,明明自己是帮王家解决麻烦,怎到头来反倒成他要引咎辞职?他本就是从地方被征调回来,多受物议,若是台中再没位置,那来日将要立于何地?
“边帅之才?嘿,已久不闻人以此赞。”
心中郁气纠结,卞敦语调不免转冷。
王导听到这话,脸庞微微红,也知这个借口实在牵强。但他要怎说?难道要说对方无是处、愚不可及?他看得出卞敦心中不满,不想辞官,但留在这个位置上被人做靶子等死啊!
“仲仁你言重,人谁无过,只要能谨记前辙,勿再重蹈,便是大善。眼下国计艰难,要靠群贤用事,才能渡过难关,你又何必要灰懒自弃,且静守庭门之内,终有当用之时。”
王导又微笑着勉励卞敦几句,然后才将人送出门去。接着,他便快速登车直驱台城,路上便已经拟定手令,召集台中六百石以上者归台议事,若无伤病,不得缺席!
“事到如今,诸多身不由己。台中今日集议,诸位同僚对此纷争不休,人人都盼廷尉能够拿出个结果。但眼下却是人死证消,这让众怨如何能平?仲仁你若不去职归府暂避,势必要受诸多诘难。”
心情虽然已是极为恶劣,但王导还是耐着性子,将话说直白点。
卞敦闻言后却笑声:“人死证消?太保言之早矣!那几个凶徒虽然死,但是尸首俱存,当中有人相貌别致,如生标尺,若将尸首拣出,未必不能查出……”
卞敦心中委屈羞恼,自然也是寸步不让。他心里也清楚做出这件事当然要付出代价,但他是在帮王家,王家自然就有责任包庇他,而不是让他隐退避灾!假使王家护不住他,那他也只能自保,就把真相明明白白呈现出来!
“这事倒是稀奇,死人竟能作证?那你告诉,能查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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