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乱之后,急需休养生息,这也是惯常思路。但这跟沈哲子想法有悖,如果他直接将自己计划送至台中,肯定又是反对声连连,不如直接走苑中皇太后门路。
所以,沈哲子又说道:“臣之所虑,却是不同。诚然农本国重,但时下都中形势,却是有异于往。勋者各据其土,小民安置艰难。若是再垦新田,则年终不能建功。赈再赈,不是长久之策。”
皇太后听到这里,脸上也流露出丝凝重,沈哲子意思她也听得懂,那就是京畿周遭已经没有现成耕地可以安置这些小民。归都封赏是她主持,因为钱粮有缺,所以厚赏田地。那时候在她看来这也是权宜之计,却没想到造成眼下难民难以安置困境。
沉默良久,皇太后才幽幽道:“妇人却是见浅,诸公难道不知?竟无人建言,实在可恨!本以为维周你辞赏寓意单纯,看来你是早预见到这种局面啊……”
沈哲子倒不介意皇太后脑补美化自己形象,只是继续说道:“门户私言,臣姑妄言之,母后姑妄听之。如今京畿周遭各家都是丰田薄力,若使将小民俱放于野地,只怕转瞬就有大半流于籍外!”
果有什风言风语,那也都是寻常。
“罢,这些妇人絮言也没有什好说。”
皇太后政治上虽然迟钝,但在这困难时局中,倒也表现出足够韧性。抱怨几句后便将面容整,不再沉湎低迷,望着沈哲子欣慰说道:“听说维周你负责都南赈灾,已经是卓有成效。虽然不曾眼见那些小民凄惨,但这桩事年前拖到年后,台内诸公不能理清,可知也是棘手。假使维周还不归都,真不知要托付何人。”
“臣时迷于肥遁,不能勤勉于事,已是惭愧。母后予信重,自然不敢轻慢,竭尽所能只求不失罢。”
皇太后闻言后却笑道:“你这少年诸事都好,只是拙于争功。但家事即为国事,礼法所定,有功则褒,实在不必怯于论功。”
“这、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前
沈哲子微笑应下,而后便将话题引到今次归苑目:“都南赈灾已近尾声,诸多丁户已经归籍。只是关于灾众来日如何安置,臣还想请问母后是何看法。”
“丁户已经归籍?这快?”
皇太后听到这里后,脸上也显露出丝喜色,这意味着初步秩序已经构架起来,让她提着颗心都轻松下来。如今她已经是惊弓之鸟,每每午夜梦回,都是被噩梦中难民攻击台苑杂乱画面所惊醒,这冬都熬得很辛苦。
“具体事务举措,也实在难教维周。你能这快稳定局面,可见也是能为。来日该要怎做,你可草拟奏书直接交,再传诏台中,定不会予你掣肘。”
皇太后也知台中许多事务处理起来都效率低下,拖沓得很,因而表示道:“衣食农本,也是国祚之基。这些小民也需要尽快安置,不要耽误农时。维周你放手去做,再过几日也会出苑召集命妇弄桑劝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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