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萧元东感受到众人瞩目视线,当即便是洒然笑,浑然不知这脚极有可能踢翻他迈入名流可能,继而醉眼转指着庾曼之鄙夷道:“庾三你真是口不择言,若当时你真如痴如醉,哪知是探头呆鹅?莫非你在醉中舔?”
经过这打岔,众人也忘控诉前溪伎之事,转而对萧元东脚踢竺法深事情大感兴趣。吴中切都好,只是稍有闭塞,对于外间些闲闻轶事,不免就大感好奇。
沈哲子在席中望着那萧元东,不免有些可惜,可惜早先大业练兵时,没有加重几分对此人操练。如今没有直接统率关系,这小子胆子挺肥,居然当众奚落自己。他准备稍后将这群刚才笑得最大声醉汉打包安置,究竟哪个能够贞操得保,那就交给命运吧。
夜尽欢,将老爹送归山阴镇所后,稍后沈哲子便也安居乡中,时常与各家走动,而台中催促诏令,也是如雪片般往吴兴飘来,可知台中已是渐渐焦灼。
起身,发冠已经倾斜,前襟上也沾着大团酒渍,端着杯酒踉跄行至场中,还未开口已是大声长叹,举杯望月怅然道:“莫非世间真难十全完美?驸马超然举世无俦,才情事功都是人间罕有,唯不美,悍妻难驯啊……”
听到这话,席中气氛顿时冷,而沈哲子脸庞已是黑下来。
那年轻人酒劲涌上来,却没察觉气氛异变,只是摇头感慨将杯中那残留不多酒液饮而尽:“前溪美伎色艺翘楚,等缘浅终不能见,大坏风流啊……”
听到这话,众人多知他因何感慨,当即便都笑起来,而沈哲子却是尴尬,视线扫向席中沈云,却发现那家伙已经捧着酒案酣然而眠。
时下民风开朗放达,妇人也并非完全就属于附庸。而且时人相处也没有什太严谨上下级关系,谈论别人妻妾并不算失礼,王导就曾经被蔡谟讥讽很下不来台。况且兴男公主那桩旧事很是犯众怒,此时再被提起来,也是气氛融洽到个度。
沈哲子也尴尬笑,只是指着年轻人说道:“座中其余谈论什风流,也不感意外。唯独萧黑脚道出此语,本身就是大坏风流啊!”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有些不明所以,庾曼之则起身指着那年轻人笑语道:“驸马此言,那是再恰当不过!这个萧忝萧元东,最是败坏风流,日前等在京府聆听深公雅言,都是如痴如醉,唯独他如探头呆鹅,记黑脚把深公这等高贤之人踢翻在场!不幸与此人为友,等也是大感羞涩啊!”
“什?他敢对深公下脚?”
那些不知此事吴人子弟们听到这话,不免都对这萧元东刮目相看。他们未必见过竺法深,但也多闻其名,乃是当下江东数数二释门名流。此人敢对深公动脚,那也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小事,小事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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