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奕,来日你打算要任何事?你家本就玄风相传,今次又是奋不惜身,让人钦佩,肯定是清职可期啊!”
在众人议论之中,谢奕低头沉吟反倒有些醒目,因而便有人凑上来笑语道。
谢家虽然也是旧姓人家,谢奕伯父是享誉江东大名士,父亲又担任过大尚书,但其实还不算显重人家,人丁不算厚,根基也不深。谢奕也不像他堂兄谢尚那样有清望,若是进仕未必能够职任清贵,但今次谢奕努力可是有目共睹,来日有所抱负,肯定能够遂愿。
谢奕闻言后却是自嘲笑:“什清不清职,倒希望能长久在驸马麾下任事听用。较之余者虚言大论,驸马明敏实际,有条不紊,辅国定乱,这才是真正从容风流,余者俱不足论!”
众人听到这话,眸中也是异彩连连,旁人如何看法不论,就他们自己而言,那是发自肺腑对沈哲子感到钦佩。他们这些人,年纪最大也不过而立,即便有什家世出身,在时局中也不过是小辈而已。
“是,今日集会何事?”
“沈侯传信来,驸马已经得胜归都,吩咐等收束部众,整理行装,应是另有遣用。”
“驸马又得大胜?这真是……哎,可惜不能随军征讨。”
谢奕听到这消息,脸上喜色乍现,旋即便是脸惋惜状叹息道:“驸马今次得功,京畿周遭已无战事,即便再有遣用,应该也无硬战上阵。”
“是啊,兵乱半年余,终于又得安宁。来日夸功论赏,又可闲庭安卧,邀友畅饮,可谓快哉。”
可是就是在沈哲子带领下,他们这群小辈却以微末之力撬动时局,做成让人惊叹壮举!
“是啊,若能有得选,也愿归于驸马统御。大世迷雾,俗眼难观,追随睿智之选才是明智。不过驸马终究所欠年齿,乱平后绝难再主事方面……”
“哎,可惜等都无杜道晖那般好运。听说,驸马有意分遣道晖过江向北
“只怕未必能得安闲啊,只看建康破败此态,可知江东兵害如何。等也算功勋之身,来日或有选用,不知各位可有预想?”
眼下虽然乱事将定,但其实还有诸多收尾,况且行台仍未归都,谈论什封赏任用似是言之过早。但场上这些人大多是南北旧姓人家,前程本就不乏坦途,如今又是大功加身,不免就更加从容,可选择余地大得多。
像是会稽孔混,他家在台中本就颇为得势,有这层功身,归朝后或入尚书担任郎官,用不几年,应该就能加散骑或侍中,或任分曹尚书职事,或是出治大郡,都有可能。眼望得见前程,已经可以追平如今丹阳张闿,这桩事功抵得上十年资历!
因而眼下众人汇聚堂,依照自己意愿和旁人建议畅想前程,倒也并非是不切实际狂言妄语。他们未必要靠事功才有出路,但身有事功毫无疑问能给他们更多选择余地。
彼此都是年轻人,对未来本就不乏畅想,这会儿畅所欲言,时间众说纷纭,气氛很是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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