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眼下最不希望京畿动荡就是王导,沈哲子这里已经做出处理安排,王导绝不可能再容许那些人家闹腾起来,他也会出面震慑这些人家。
接下来几天,沈哲子还是留在曲阿,方面是暂避荆州军,方面等待京口行台方面消息。当然最重要还是收编这些乱军,护军府籍册其实已经早被叛军焚烧空,所以沈哲子让人从头开始,将这些乱军个个列名在册,另成籍。
这做当然不合法理,但现在这些乱军就是臭狗屎,没人会接。可是他们有个宿卫名义,沈哲子如今接收过来几乎没有阻力,这样安排杜赫去江北底盘就有。
如今已经与祖逖时代不同,朝廷不可能坐视沈家或者说某家独立集军往江北去发展,这些罪卒们
讽古,前数千年,后望千年,可以负责任告诉你,世道永远不会大治,永远都会有人不得志,永远都会有人受迫害,只是方式不同,本质都是样。”
“你生于何世,何世于你而言便是最好。来日已成抔黄土,世道是好是坏,那都与你无关。人力有穷,未必能凭己之力将个坏世道导善,而个世道变坏也绝非二三子之罪。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若是个好人,也不必愤世嫉俗去褒贬旁人,善待自己所见,为善于处,不求心安,不忍见人世悲惨而已。”
纪友听到沈哲子这说,脸上纠结落寞有所削减,继而便不乏歉意道:“维周,先前时气急,你不要介意。唉,若能如你这般所念豁达,那真是少许多烦扰。”
“这是在教你做人道理,你不要跟比。至于自己,是眼望八荒六合,心系沧海桑田,白云苍狗要争朝夕。心中积压之苦困,要比你厚重得多。”
感慨完毕后,沈哲子将所书之信吹干墨迹,然后卷起来递给纪友:“曲阿这里,你是不能待,稍后政事籍册印信之类交付马行之,会为他请任此乡县丞,来日之善后,他会处理好。这封信,归都后你呈送给王太保,他会明白该怎做。”
“还有,稍后军司会送来那些乱军犯罪者更详细资料。你并带上归都,按照名单所列去拜访那些人家,转告他们意思。你家在宿卫中根基深厚,今次之事也难辞其咎,只要你表态出来,这些人家就不能联合起来对抗。不必跟他们讨价还价,假使他们对此还有异议,告诉他们,先杀光这群乱军,然后再归都扫荡他们各家!”
“这样是否过于强横?”
纪友听到这话,便皱眉略带忧虑道。
“难道先时你叫嚣着让杀光他们就不强横?放心去,不会有什变数。”
变数当然会有,毕竟如今京畿附近形势已经有变化,沈哲子不再是家独大。但早先去见陶侃,让沈哲子见识到荆州军隐患重重,陶侃现在应该在忙着巩固自己势位,即便那些丹阳人家求告过去,荆州军也不可能会沾染这种脏事,因为京畿不是荆州利益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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