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蝇营狗苟素无担当,眼见吴人被路打压无法扬志而无动于衷。他家从武宗末流开始,到现在总算可以说能够在时局中担当部分乡人利益诉求!
“虎拜稽首:天子万年!”
随着慷慨激昂歌咏声,大船稳稳停靠在码头上。
沿江民众们自发退开,腾出足够空间来。武装整齐、被甲森严东扬军缓缓下船,在岸上排列成阵,面对着激动不已乡人们,肃穆面孔上更闪耀着种圣洁光芒。
沈充身被重甲,头戴虎头兜鍪,腰悬长剑,手持旌节,在亲兵们簇拥下行至岸上,面对众人深深施礼道:“充身受皇恩诏令、父老厚望,东扬募军,如今已十军毕集!来日血战不辞,不使贼虏侵乡土分!”
赶在行台建立之前到达京口。
沈哲子与众人同出城去迎接老爹,亲眼看到不乏吴中老人在儿孙搀扶下颤颤巍巍立在运河码头,极目远眺,神态中流露出与年纪不相符急躁。而整个码头早已经是人满为患,甚至不乏人被拥挤人群挤落入河。
运兵大船自运河南缓缓驶来,首先映入眼帘便是船首那迎风招展东扬州大旗,单此幕,便已经让人激动得不能自已。
滚滚浪声之中,大船由远及近,极目望去,已经可以看到大船上列阵执戈、密密麻麻人影。突然,船上响起急促浑厚军鼓声,继而便是响彻云霄歌咏声:“江汉汤汤,武夫洸洸。经营四方,告成于王……”
沈哲子听到这歌咏声,心内先是乐,东扬军所歌这诗篇出自《诗经·大雅》,讲是召虎奉王命破淮夷,俨然已经以王师自居,而将历阳部斥为东夷。可是早先历阳军那可是以勤王正师过江,而吴人军队大概才是真正蛮夷之属吧。如今忠逆易位,实在可称吊诡。
可是很快沈哲子笑不出来,随着大船越来越近,那歌咏声也越来越雄壮,岸上许多吴人纷纷加入到这咏唱中来。在沈哲子左右,不乏有人唱着唱着,已是泪如滂沱,更有许多老迈者,捂着漏风嘴角,呜呜哭得孩子般。
男儿被金甲,锋刃流寒芒。吴人多义士,破胆与君尝!中朝以降,吴中几多灾厄,可以说是寸乡土便浸透数分乡人热血!频频举义,血战桑梓,但在朝堂诸公看来,吴人向来都是无义、不可信重之流!
“不意有生之年,还能见子弟兵甲之盛!”
站在沈哲子不远处,乃是吴兴乌程徐家老者徐丞,这老者早已年过花甲,人生可以直接追溯到旧吴。此时语调颤抖,已是激动得不能自已,若非家中子弟搀扶,几乎都已经站立不稳。
听到这感慨声,沈哲子心内亦是慨然。他家从逆贼路行进到如今,成为方真正能够影响时局走向方镇力量,回顾这个过程,何尝不是吴人在时局中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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