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你怎不能快快长大啊?大舅他所恃,无非是他家与帝宗为姻,又多受母后信重,便能无所顾忌,肆意欺凌别家。家夫郎才器哪逊于他,若你快快长大起来,自然取而代之,也不必被逼迫得要夫妻远别离,各在天方。若真有那天,你要记得下诏让大舅他夫妻别居,要他尝尝旁人所受滋味。”
沈哲子听到这话不免又是恶寒,已经不知该如何评判他家娘子这飞涨政治智慧,沉默好会儿才回答道:“若真有那天,就算忘,你也记得提醒。”
彼此又闲语几句,公主便渐渐释怀,继而离开射堂去招呼众侍女整理行装。
沈哲子来到庄前,等候片刻,先公主步到达曲阿庾条才问询而来。
庾条虽然先来步,但却转头又去曲阿各个工坊巡查番。如今曲阿等地物产,不独要满足京畿市场,许多货品在京口也是热销,需求量极大。
手段激烈,但你家夫郎又非板上鱼肉,哪能任他脔割。家娘子妇德坚贞,予爱意拳拳,毕生都要享尽甘饴……”
“你不要再软言惑,今次归都,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离开!”
兴男公主俏脸虽是绯红,语调却是坚定,她于沈哲子怀中挣扎起来,坐在对面,神态庄重道:“你若再强逐离都,使妇德有缺,、以后再不要你碰!”
沈哲子听到这话,已是忍不住干咳两声来掩饰尴尬,苦笑着摆手道:“放心吧,放心吧,今次来曲阿,就是要接你回府。不过,妇德恭顺,你违背夫君意愿,难道就不是妇德有缺?”
“妇德有大小,是全大义而略小节。”
因为隐爵绩点所限,许多人家都不能得到足量热销品,如今更多人发出呼声要捐输财货以兑换绩点,但对此呼声,众理事者都是持反对态度。只有保证隐爵绩点不滥行于市,才能让整个隐爵系统维持稳定运作,接纳财货可得时短利,长久来看,
公主振振有词,得沈哲子允许留下来,她心情总算好转些,继而握起拳头忿忿道:“大舅他怨视家,罔顾亲伦人情,要入苑去直禀母后,让母后明白她阿兄是怎样个表里不恶人!”
沈哲子闻言后不禁汗,也板起脸来说道:“允许你留在都中,前提是你不要有所妄为,要做什事情须得答应才准去做。时下都中形势微妙,中书受先皇遗命,身负辅政之重,若轻言妄论其非,反倒不是什好事情。”
“知道。”
公主见沈哲子这幅态度,不免有些丧气,她拉着沈哲子手感慨道:“也只是在说气话而已,在母后眼中,她阿兄乃是世间可比圣贤之人,哪容旁人妄议。她因家南人门户早存怨望,骨肉见疏,只是越发怜惜阿琉,个不明利害母后,个表里不大舅,他那小年纪,要怎去应对啊!”
听公主这感慨,沈哲子亦有所感,他家娘子真是已经长大,对于人事已经有自己认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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