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赫还在低头观摩时候,裴氏已经在屏风后笑着说道:“此物乃是南苑兑票,执此可去南苑购买货品。南苑之物皆为贵人家需用,家这等境况,实在难以消受。留在家中也无用处,小叔要在都中应酬交际,可带在身边取用。”
南苑兑票之名,杜赫也听褚季野提及,若执此前往南苑购买货品,不只可以获得优惠,还有诸多特权可享。许多南苑也没有多备紧俏货品,更是只有兑票才能买到。只是这兑票极为难得,都是权贵人家内部消化,少在市面流通,就连褚季野都没有。
手捧这小盒面额不等兑票,杜赫忍不住诧异道:“也闻南苑兑票之名,此物向来稀少,嫂子从何处得来?”
裴氏闻言后笑语道:“说来也是桩巧事,
,日后小女婚配之事自然也就没有疑难,只有如此,她至死才会瞑目!
看到老仆人蔡媪往房门搬运杜赫送来众多礼货,裴氏忍不住皱起眉来,叹息道:“家中虽是清贫,但应用度也能维持。都中盐米俱贵,小叔何必虚耗财货购入太多无用物。”
杜赫闻言后笑语道:“嫂子你亦是名门贵女,岂能长为仆妇之役。日后家用自有来担当,嫂子不必再为此操心劳形。”
他嘴上说轻松,其实心内却颇为沉重。他家京兆杜氏乃是关中数数二人家,即便遭难沦落至斯,杜赫心中亦不乏傲气。褚季野赠他金钱,杜赫心中虽是感念居多,但也不乏凛然自省。
他绝不愿从此后托庇人下而活,因而心内已经将来日沈园之行当做背水战之役。若仍然不能有所收获,那他便打算离开建康,前往北地创建事功。北地局势糜烂塌糊涂,刚刚南渡而来杜赫自然深知。他生出这样个念头,不啻于心存死志,宁死也不愿做乞食于人门户之下久而见疏无用之人!
裴氏并不知杜赫心中所想,闻言后脑海中禁不住便想起早年无忧无虑、养尊处优生活,不过片刻后便叹息声,将这些无谓回忆尽数抛至脑后,慨然道:“大厄临头时,人命又有什贵贱差别。绣纺针织本是娘子本分,既能修养心性,又能增补家用,并不因此为难。小叔也切勿强难自己,立足异乡纵有诸多困苦,若能熬得过去,自有开阔天地。”
“嫂子教诲是,定铭记此语以为自勉。”
杜赫口中这说着,心内却不甚乐观,归根到底,他并无堂兄杜乂那种出入玄儒禀赋,所学难在江东得到重视。早年渡江而后北向祖镇西,或许才是他应效法对象。
裴氏又劝杜赫在都中定要勤俭朴素,才能长久维持。等到杜赫起身要告辞时候,她突然记起事来,让杜赫在堂中稍后,然后转入后室翻找片刻,过后手持方精致锦盒匆匆返回,于屏风后让蔡媪将之转交给杜赫。
杜赫接过那锦盒打开看,只见里面摆放着小叠色彩艳丽、表面油光润滑纸片,这纸片上诸多纹路细致均匀图绘文字,绝非人手能够绘成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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