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享受特权,而不承担相应责任,所谓贵族,哪怕门第再高,不过是盛放在朱漆盒子里烂肉而已,看似华贵珍馐,实则臭不可当。
针对吴兴沈氏,禁散只是沈哲子心里小步。他必将执掌这个家族,风靡这个时代,立足实际,建功立业,这是个人应该具备起码素养。
扪心自问,沈哲子并不反感追求自由,解放个性魏晋风度。
事实上在所有历史朝代,这是个世风最活泼年代,同时也是人物形象最鲜活年代。唯有点不满就是,这些名士们,专心解放天性就好,不要居其位而不理其事,占着茅坑不拉屎!
重病秧子,每天神神叨叨。
趁着族人们汇聚堂时候,沈哲子将这隐忧向沈宪剖白,重言服散之害。
沈宪本就是旧吴年代活过来老人瑞,本身不受清谈玄风浸染,也尤其看不惯侨门给江南带来玄虚放荡风气。听到沈哲子话,深以为然,当即便表态将禁散列入族规,犯鞭笞,二犯监禁,三犯开革族籍。
听到这项新族规禁令,其中不乏些族人脸色幡然变,其中就包括沈哲子重点培养名士苗子沈沛之。可见服散之风,在沈家已经滋生出来。
沈哲子并不奢望凭这项族规禁令就能禁绝族人们服散,毕竟时下服散成风已经成为交际手段之,而沈家也负担得起这种奢侈消费。但最起码可以在这些人脑海中树立出来个是非观念,服散是不对,是不道德。
日后就算这些族人要服散,也要偷偷摸摸不能宣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族规责罚还在其次,最重要是其内心道德谴责。他们自身或许不能克制这个毛病,但肯定能发扬宽以待己,严于律人风格,教育族人子弟时,严令其不得服散。
沈宪治家,颇有军旅果决之风,俟确定族规禁令,席上就命人搜身检查。但凡发现有服散者或者随身携带寒食散人,当即便在堂上施刑。沈沛之这种长辈鞭五,晚辈律鞭十,此为首犯减刑,再往后初犯者律鞭二十。
于是,原本场其乐融融家宴聚会,就变成哀嚎叫痛批斗大会。作为始作俑者,沈哲子倒是处之泰然,迎着受罚者哀怨目光,没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反正这群家伙又不敢拿他怎样,埋怨过后还不是要屁颠屁颠凑上来。
所谓家风,就是这样点滴树立起来,逐渐成型,潜移默化塑造着家族中人性格,以及为人处世态度。等到出仕任官,面对普罗大众时,通过桩桩事功风评,最终形成整个家族被大众认可个形象。
对于后世所谓“贵族”概念,沈哲子并没有个具体认知。但在时下作为士族阶层员,沈哲子觉得,除享受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特权之外,士族最起码责任是要为社会传递种正确价值观,将整个社会风气导向更为切合实际面,而非玄虚任性,脱离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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