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没到这儿来,桔年已经把院门口桔枝败叶和鞭炮红纸通通清扫干净,可也说不上为什,韩述看到这收拾干净后更显空落落院子,总觉得它比几天前更少些什。也许是非明也离开,这原本就人气淡薄地方更如同空城般。
桔年没有招呼他,韩述自己
不熟练,不用走近,桔年也猜到他脸上定还有未痊愈抓伤。不知道他和韩述会不会因为彼此脸而同病相怜?
桔年推开陈洁洁伞,独自加快脚步走开。也许她和陈洁洁再也做不回朋友,可她宁愿那张丢就再不属于自己船票载着另外个人走得更远。
陈洁洁在桔年身后急声说道:“桔年,快乐没有那难,当他在身边睡着时候,就对自己说,假装他也死,假装他也不会醒过来,这想着,结果发现自己居然也是难过——原来这辈子不止个人让自己那难过,好在,他还会醒过来。到时你就会发现,真,辈子那长,求点点快乐和安慰并没有那难。”
周子翼提出自己开车送陈洁洁和非明回医院,桔年没有反对,便与他们在路口分别。陈洁洁家背对着桔年和韩述,也许是为着之前争吵,他们样子很是别扭,过会,周子翼腾出只手去拉陈洁洁,不料却被陈洁洁狠狠甩巴掌,他把脸偏过边,随即也高高扬起自己手,然而这只手落下时候却很轻,轻得像在擦妻子脸上泪。陈洁洁拿开他手,探身去看他手里抱着孩子,就势也轻轻地抱住她丈夫,两人手再也没有松开。
非明坐在妈妈推着轮椅上频频回头看着桔年。自从她和陈洁洁正式相认后,姑姑态度直都是淡淡,非明以为姑姑会跟她起掉眼泪,虽然那样她会难过,但是姑姑并没有这样。后来非明想,姑姑其实直都是这样,也对,她毕竟不是自己妈妈,离开也好,即使她才十岁,也知道姑姑带着她,比个人过日子要艰难得多。
桔年直看着周家车越来越远,非明也离她越来越远,只剩她还在原地。
韩述在她身边开着玩笑,“你难过话,不介意把肩膀借给你哭。”
桔年真就扭过头去,伏在离她最近那个肩膀上痛哭失声。
反倒是原本还笑着那个人,就此绷在那里,分毫也不敢再动。
韩述把桔年送回家,桔年没有拒绝。除夕那夜过后,他们之间很多头绪其实都没有来得及理清楚,结果非明就出事。有些事来不及说,当事人也不愿意再提,于是便不之。直至陈洁洁出现,他们从医院里回来,不管多不情愿,韩述最后还是收拾东西离开她院。这不只是因为韩述到底还是几分心虚,到这步,他也实在不敢逼得太紧。人说兔子逼急还咬人,谢桔年绝对就是只闷声不吭但是急起来会咬得他佛出窍二佛升天兔子。家是不能回,节日期间,也不好打扰朋友,所以韩述就找个安逸酒店暂且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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