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电。”詹姆斯说。内斯关上冰箱门,他安静顺从只会让詹姆斯更加愤怒:“你怎老是挡着路?”
“对不起。”内斯说,他手握着个煮鸡蛋,另手捏着张餐巾纸,“没想到是你。”詹姆斯想起,当他钻出汽车,呼吸到掺杂汽车尾气和发动机油味道空气时,突然发觉,他能在自己皮肤上闻到路易莎香水味——是种麝香和甜香混合气味,他怀疑内斯也能闻到。
“这是什意思,你没想到是?”他说,“工作天,难道没有权利进自己家厨房吗?”他放下包,“你妈妈呢?”
“在莉迪亚房间,”内斯顿顿,“她天都在里面。”
在儿子注视下,詹姆斯觉得肩胛骨中间传来阵尖锐刺痛,好像是内斯对他指责。
“你最好知道,”他说,“暑期课程非常繁重,还要开好几个会。”想起当天下午事情,他脸红——路易莎跪在他椅子前面,慢慢拉开他裤链——而脸红让他愤怒。内斯凝视着他,嘴唇微微撅起,似乎想发问,但是难以启齿。詹姆斯突然火冒三丈,因为,自从做父亲以来,詹姆斯直觉得莉迪亚像她母亲——美丽、蓝眼睛、沉稳,内斯则像他,忧郁、讲话吞吞吐吐。大多数时候,他却忘记莉迪亚和内斯也相像这个事实。现在,他猛然在内斯脸上发现莉迪亚影子:大眼睛,性格安静。想到这里,他愈发难以忍受:“整天都待在家里,你难道没有朋友吗?”
这样话,他父亲说很多年,但是这次,内斯感觉什东西断掉,仿佛根拉伸过度线。“没有,又不像你,不用……开会。”他皱皱鼻子,“你身上有香水味,是开会开,对吗?”
詹姆斯把拽过儿子肩膀,非常用力,连指关节都在响。“不许你这样和说话,”他说,“不许这样问。你根本不解生活。”然后,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就像你根本不解你妹妹生活样。”
内斯表情没变,但他整张脸都僵,犹如扣着面具。詹姆斯很想像抓蛾子那样把刚才说话抓回来,但那些字句已经钻进儿子耳朵。他能从内斯眼睛里看出来,内斯眼神变得冰冷僵硬,像玻璃样。他想伸手碰碰儿子——碰他手、他肩膀,随便什地方——告诉他自己不是故意,这件事不是儿子错。这时,内斯拳打向柜台,在老旧台面上砸出条裂缝。他朝自己房间跑去,跺得楼梯咚咚直响。詹姆斯包滑落在地,他无力地靠在柜台上,手触到个冰冷潮湿东西:被捏碎煮鸡蛋。锋利蛋壳深深插进柔软蛋白里。
他晚上都在想这件事,眼前全是儿子僵硬脸。次日清晨,他早早起来,从门廊里拿来报纸,看到上面黑体日期:七月三日。莉迪亚消失两个月。两个月前,他还在办公室批改论文,含羞带怯地帮路易莎捉头上甲虫;两个月前,七月三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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