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看着眼前状似疯魔妇人,良久,方缓缓道,“如你所言,王儇从来不是良善之人,否则今日囚在牢中待死人,便不是你,而是,甚至是王氏满门。”“你以为富贵荣华得来全不需代价?”自嘲地笑,“這些年,你只看到无限风光,却不曾见过如履薄冰、心惊胆颤,并非只有你苏锦儿命运多骞,這世上有份风光,自有份背后艰难。你本有过自己番天地,何苦羡妒旁人?”锦儿惨笑,“天地,何尝有过自己天地……打小围着你转,你便是天,便是地,你説要就要,説不要就抛开……做梦也求不到,在你眼里文不值;就算舍命,也搏不来他认真看顾眼,你却那般作践,逼得他为你去死!”她话,声声,字字刺进心里,直刺得血肉模糊。“不错,你説都不错。”依然在笑,开口却枯涩得不似自己声音,“這便是命,你和子澹,个死不认命,个认命到死,到头来又是如何?总有些东西不得不争,也总有些东西,不得不舍……就算你同样生作金枝玉叶,不知取舍,也同样是如今這般下场。”
“你不过是命好,凭什就占尽切!”她跌在那堆破絮上,嘶声喊道,“就算下辈子做不成
见天日囚室里,阴森发霉味道扑面而来,即使站在门口,也让遍体生凉。
“這地方肮臜得很,王妃还是留步,让奴婢将人提出来审吧?”训诫司嬷嬷谦卑地陪笑。
蹙眉道,“徐姑姑跟进来,其他人留在這里,未经传唤不得擅入。”
徐姑姑在前提灯引路,穿过昏暗过道,越往里越是森冷迫人。最后间狭小槛牢前,仅半尺见方窗洞里漏进些微光线,隐约照见地下堆微微蠕动物事。徐姑姑拨亮灯盏,光亮大盛,墙角团黑乎乎东西突然被光亮惊动,簌簌爬过脚下,竟然是硕大只蜘蛛,失声低呼,急急向后闪避。
“王妃,当心些。”徐姑姑扶住。
地上那堆稻草破絮里,忽然发出嘁声冷笑,嘶哑不似人声,“小郡主,你也来?”
若不细看,几乎认不出那团污脏里竟藏着个枯瘦如柴女人,那似曾相识蜡黄面孔,从乱发后缓缓抬起来,深凹眼珠直盯向,“就知道,你早晚也会来,黄泉路上,锦儿会等着你!”
借着光细细看她,想在這张脸上,寻回丝昔日影子,终究却是徒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到此刻还是放不下心中怨毒。“锦儿,你可以安心地上路。”静静看着她,“那个孩子已安置妥当,子澹那里,会给他个交代。”
听到這声“上路”,锦儿陡然颤,软软倚着那堆破絮,目光发直。心下略有丝恻然,“你有未心愿,现在可以告诉。”
“到此时还在面前装什善人?只可惜殿下看错你,你才是最最毒辣个!”她嗬嗬冷笑,重重口唾沫唾在跟前。“大胆!”徐姑姑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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