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幅华美眩目织品,铺开在殿前,将原本典雅清约凤池宫,渲染上层层五光十色华彩。凤池宫原是母亲未嫁时寝殿,后来直空置,至幼时常常留宿宫中,這凤池宫也就成专供出入歇宿地方。看着娉婷宫女们行走在云锦纱罗之间,衣袂飘举,仿如云中仙姝。几名活泼小宫女嘻笑其间,有人用吴侬软语唱起《子夜歌》,有人踏歌起舞,往日冷清凤池宫顿时春意盎然。见含笑静观,她们愈发活泼起来,又有几人大方地加入进去……宫中已许久不见這般欢悦景像。经不住阿越她们怂恿,时顽心大起,也步入其中。随着宫人宛转歌喉,又记起生疏多年舞步,仿佛重回少女之时,足尖点地,盈然飞旋……眼前缤纷飞掠,化作流光明彩,依稀韶年如梦。
宛转歌声不知什时候停下
困在舆陵矶后援大军顺利渡河,积蓄多日士气陡然,bao涨,举杀过江南,攻城掠地,锐不可当,不出三日即赶到怀宁城下,与胡光烈前锋大军会合。夜之间,朝野振奋。
哥哥因治水之功,加封王爵,由郡王晋为江夏王。
与突厥斛律王子盟约已缔成,十万大军远赴西疆,然而朝中仍有不少顽固老臣劝谏反对,极力要求撤回西征兵马。其中尤以光禄大夫沈仲匀反对最为激烈,竟至于在朝堂之上,连连叩头死谏,血流披面。随后,此人又在家中绝食,以死相抗。萧綦震怒之下,将他沈氏族人百七十余口全部下狱,如若他绝食身死,便让全族之人并相殉——此令出,朝臣皆被萧綦雷霆手段震慑,再无人敢非议妄言。
沈仲匀也是代名士,在官场日久,渐渐圆熟世故,当年也曾攀附于父亲门下。自小便与他熟识,却从未想到,他竟有如此风骨。都説世家败落,文人堕节,然而面临外寇入侵之际,這文士骨气终究还是逼出来。
這沈仲匀就此令刮目相看,也令萧綦暗自赞叹,虽恼恨他食古不化,却也不会当真杀他族人。萧綦以此为饵,逼得迂腐沈老夫子与他立下赌约,暂且悬命待死,等這场仗打出个究竟,若果真败,再死不迟。萧綦应诺,届时绝不连累他族人,老头子這才悻悻作罢,随后果真在家闭门待死。
説来好笑,也只有萧綦才想出這种办法,来对付堂堂当朝名士——可见对待迂腐之人,最简单无赖法子反而有效。
似乎连天公也感应人心,终于收去连绵月余阴雨。天际阴霾散尽,庭院里杏花初绽,已经是春回人间,芳菲四月。
哥哥离京已经年,待他陆续完成治河琐事,不久也该返京。
按宫制,又到更替服色,换上春衣时候。如今六宫无主,本该由皇后或太后来指定服制,只得由与少府寺同署理。
凤池宫前,阿越领着几名宫人,呈上今年新贡各色锦缎纱罗供过目,待选定样式颜色之后,再按照品阶等级裁制新衣,依序赐给内外命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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